“嗯?嗯。我做了个梦……”江晓初说着又咳了起来。李怀宁赶紧将病床的床头弄高一些,然后问道:“哪里难受吗?你把我与金兄都吓坏了。”
江晓初根本不知道自己咳出了血,伸手给自己揉了揉微微发闷的胸口,嘴里说“与平日差不多”,心里却想不明白自己怎么进了医院,他觉着那宅子只是他刚刚做的一个梦,自己大约是睡糊涂了。
金嘉延拿着检查报告回病房时,正好见到志刚边给晓初喂汤边问“要不要买些甜食来”。
江晓初那张本就白皙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所幸神情一如往常,看见他后便弯着眼睛笑起来,甜甜叫了声“金先生”,才转向志刚答道:“最近是瘦得都要不好看了,那就买蛋糕来吃吧,我要……要吃巧克力的。”
金嘉延听了特别高兴,好久没听晓初说要吃什么了,就立刻叫人出发去买。结果真买来了,晓初也只吃了几口,便又开始耍赖。
“很好吃的,先生们陪我吃一些吧。”那病美人让志刚拿了新的筷子,非要喂给金嘉延和李怀宁吃。
李怀宁一直没听金嘉延提起检查报告的事,也就不问,装作无事一样调笑道:“没见过你这样非要用筷子吃蛋糕的。”
“筷子多好用,吃什么都能用。”江晓初笑着将最后一口喂进李怀宁嘴里,转过头问金嘉延:“我这一觉怎的糊里糊涂睡到医院里来了?”
金嘉延被问得一愣,他以为李怀宁已经同晓初解释过了,不料这最会说话的人竟然选择糊弄过去。他下意识伸手摸摸自己胸口,因为脱了外套,那处已经没有了血渍,但那被吓出魂魄的感觉却仍在。
“再做些检查而已……”金嘉延思来想去,做出了与李怀宁一样的选择。
江晓初习以为常地点点头,任由志刚收走他手里的餐具。他又咳了一会儿,便觉困意袭来,最近他着实是容易累,软软打个哈欠,眼皮便撑不住了。
金嘉延见晓初睡了,这才拉着李怀宁走去套间病房的小厅里,掩上了门,低声说道:“还是没查出病因,但很多指标都开始低于正常范畴了。”
“!”李怀宁惊疑地看着金嘉延,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带晓初看看国外的医生吧。我觉得,我们之前太乐观了。”
金嘉延长长叹息一声,点头应道:“那就尽快吧。我这边和方程鹏有个省里的项目要落实,下周得开三天会,你呢?”
“那正好,我本来就计划下周末才回去。你帮我给方程鹏带声好,我约上欧洲的大夫就把晓初带走。”
人人都以为有钱有势便无所不能,可金嘉延却只能身不得已地再次将晓初暂时托付了出去。他低着头也不知该生谁的气,除了点点头再说不出话来。
金嘉延与李怀宁都对这次出国就医,抱着挺大的希望,可不知是不是长途飞行耗损了体力。原本还时不时与他们说笑的晓初,到了欧洲之后,病情却每况愈下。
所有的大夫都查不出病因,最后只得出个症状十分类似肺结核,要不然先按肺结核尝试治疗的建议。
年前,江晓初被金嘉延带回了“春晓初晴”,他这才第一次进到自己住的后院里。那是个非常精致的二层小楼,雕着双交四椀菱花格的乌木横风窗开在白色的墙壁上,二楼还点缀了几个六棱形的小窗。一楼西侧还有一个面朝东的廊亭,整块的地坪窗折叠打开就能赏花赏雪。从装潢到陈设,无一处不带着巧思,江晓初却只是被志刚抱着转了一圈,便累得睁不开眼。
TBC
云集雾散 4
睡醒过来,他看着陌生的房顶,一时竟想不出自己究竟身在何处。啊,是了,那宅子是真的,不是做梦。他如今有个四进的大宅院,可病恐怕是好不了了……
金嘉延一直在哄他说“慢慢养着就没事了”,但他看见志刚偷藏他咳出血的帕子了。江晓初想,我果然还是气运不好啊,什么都有了,可命却要没了,再如何努力也是空谈……
他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得了这样的怪病,又或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