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礼一脸的诚惶诚恐地跪下:“回皇上,暂时尚未找着。”
皇帝一拍桌子,喝道:“废物!”说完剧烈地喘气。
贾礼忙道:“请皇上保重龙体,切莫过于愤怒。如今已经确定,免死金牌不在建安侯府内,说不得被建安侯府藏在他处,只要费心找,定能找到的。”
皇帝冷冷地道:“在朕百年之后找到,又有什么用?”他忍不住想,建安侯府敢反过来算计安宁公主,说不得便仗着手中有一块免死金牌,知道他奈何不了他们。
这么一想,他本就糟糕的心情更加糟糕了——堂堂的一国之君,天下之主,居然被一个臣子拿捏住了,这让他如何好受?
另外,建安侯府以下犯上,竟如此胆大妄为,说他们不是别有居心,他都不信。
建安侯府以下犯上的勇气从何而来?
定是从太子妃处来。
他们定是认定,太子将来登基,太子妃为皇后,将会给建安侯府带来非同一般的尊荣。
皇帝在心里头一番计量,阴沉着脸色看向跪着的贾礼:“宋良媛贴身宫女的家眷,找着了不曾?”
贾礼忙道:“已经找到了,正赶往京城。”
皇帝冷冷地道:“不必人到场,拿些看得出身份的身外之物给那个宫女看便是。”说到这里阴恻恻地道,“记住,切莫让宋良媛腹中胎儿马上流掉,让她过几日再流掉。”
贾礼忙点头,恭敬地道:“是。”
皇帝上前一步,低下头看向贾礼,一字一顿地道:“此事,朕不接受失败!”
他等不起了!
衰败的身体等不起了,亟需找到能起死回生的神医,萧家女对大熙朝的威胁,也不容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谁知道又会有什么变故?
只有太子绝后,他才可以名正言顺废太子,让太子妃无法上台。
太子被废,必定疯狂,会拼死一搏,他再设个局,让太子逼宫于他,将太子、承恩公府以及建安侯府一网打尽,心中便再无忧患了。
却说安宁公主,等到赏花前一日,果然接到萧大姑娘致歉的帖子,萧大姑娘在帖子中表示,她身体不适,无法出门赏花,请公主赎罪云云。
安宁公主看着上头的字,觉得每一个都带着浓浓的讽刺,恨得一下子将帖子扔到了地上:“贱人!”
这次的算计,她不仅没能成功,还丢了自己的婚事,不得不与心爱之人解除婚约,被指婚给自己并不爱之人,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也没有问题。
这样的奇耻大辱,她每次想到都陷入疯狂,恨得牙痒痒的。
当然,怨恨建安侯府的同时,又不免让恨意蔓延到皇帝身上——一开始她与建安侯府并无恩怨,也从来犯不上对付建安侯府,是受皇命以及婚事推迟的威胁与逼迫,才针对建安侯府的,说到底,都是为了父皇。
可是,她为父皇做了那么多事,一朝出事了,父皇居然不肯保她,还直接取消了她满怀期待的姻缘——她是为了姻缘,才会听父皇的算计建安侯府的啊!
安宁公主咬着牙,一把将桌上的饭菜扫到了地上。
她就是个笑话!
长于深宫之中,十岁上下便没了母妃的庇佑,只能讨好皇帝,小心翼翼地长大,时刻盼望着长大,盼望着尽快出嫁,嫁给心仪之人,从此远离冰冷的深宫。
可惜一切的期盼,都被她成为父皇的那个男人毁掉了。
萧遥在东宫养病,知道了安宁公主和夏之恒一起之事被揭破,知道了安宁公主声誉扫地,被御史弹劾,也知道安宁公主与周二的婚约被取消,被指婚给夏之恒。
她想,夏之恒和安宁公主自食恶果,想必知道他们这种见不得人的下三滥手段有多恶心了罢。
因为安宁公主在宫中,夏之恒又十分警觉,出入身边都带着人,所以她一时也没有法子让两人彻底消失,便不再管此事,专心“养病”。
在养病时,她觉得无趣了,便埋头作画,这次画的,是故事一般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