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阴森非常,夜枭凄鸣之声此起彼落,宛若厉鬼哭号。沈凉生引秦敬上山取草,秦敬路跟在他身后,只见沈凉生袭白衣,不疾不徐走在自己前头,每步都悄然无声。 “怎么?”沈凉生察觉秦敬突地赶前步,拉住自己的手,身形微顿,斜目看他。 “不怎么,只想看看你究竟是人是鬼。” “原来秦大夫怕鬼?” “鬼也是人变的,我作何要怕。” “当真不怕?”沈凉生面色如常,并不见调侃之意,只边讲话边举起自己的左手秦敬的手可还牢牢粘在上面。 “这不是夜路难走。”秦敬讪讪回笑。 山间小路虽然崎岖陡峭,却也不是真的非常难走。秦敬手擎着火把,手抓着身前人的手,边留神脚下石阶,边还能分出闲心胡思乱想。 沈凉生任他握着,没有回握,亦没有抽脱。 “沈凉生。” “何事?” 默默行了半晌,秦敬突然低低唤了声。 “我自打遇见你开始,便似乎直如此。” “如什么?” “逆风执炬。” “何来此言?” “热焰灼手,又难放开。” “世间万缘,难得放下。” “我说你好好个刑教护法,把佛祖他老人家的话挂在嘴边做什么。” “无非道理。” “确是好道理,但倘若……” 秦敬突地噤声,不再言语。沈凉生也并不去追问下文,只觉得身后人又不声不响走了几步,便放开了自己的手。唯余暗夜沉沉,火苗飘摇,照亮短短段前路。 行到山顶已近子时,秦敬心中已定,再不分神,屏息等着异草踪影。 但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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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受罪 作者:鱼香肉丝
时甫至,黝黑山巅突地变,千百株火红异草齐齐现出形迹,时宛如置身黄泉岸边,奈何桥畔。 “噗,”秦敬手下忙着取梦草,放进不知铺了什么药粉的盒子中收敛妥当,嘴上却笑出声,“怪不得答应得那样爽快,本以为这般异草只长了株两株,现下看来莫说做药,拿来炒菜都够你们全教上下吃上三天。” 沈凉生自是不理会他的调侃,只道事情已毕,这就送他下山。 “你可知怀梦草的典故?”秦敬背好包袱,轻声笑道,“传说怀其叶可验梦之吉凶,此为其。其二则妙,传言怀之能梦所思,沈护法何不采株试试看?” 沈凉生不欲与他磨蹭,直接转身先行步,空余三字残音: “无所思。” 秦敬慢慢悠悠回到药庐时天已凉透,还未过上两天清静日子,便又有麻烦找上门来。 须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秦敬可算近几十年来,头位囫囵从浮屠山上下来的人,虽非什么大事,却已有江湖人得了消息,纷纷打听这个名不见经传之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而真正的大事是九月初,正在霜降那日,倚剑门全派上下夜之间悉数毙命,门主似死前受过酷刑拷问,尸身惨不忍睹。如此狠绝手段,除却刑教不做他想。 奇就奇在倚剑门虽算雄霸方,却也远不能与少林武当之类的名门大派相提并论,没听说过与刑教结下什么仇怨,灭门之祸实在来得毫无道理。 秦敬归程路上已经听闻此事,却是深知此中缘由,心中长叹声“冤孽”,修书封传予师父,回信却只得四字:勿想。等。 只是等再等,等来的不是别的,却正是苦主。 这日秦敬正在临窗习字,突觉有人闯阵,撂笔出谷查看,只见入口迷阵中位执剑青年左冲右突,浑身缟素,双目赤红。 秦敬低叹口气,解去阵法,已将来人身份猜到八分江湖传言倚剑门灭门当日,门主的小儿子恰在崆峒做客,侥幸逃过劫,只怕便是此人了。 服孝青年见到秦敬,二话未说,屈膝便跪。 “当不起!”秦敬赶忙将人拉了起来,浅谈两句,果然猜得无错,来人正是留得命的倚剑门少门主。 来者也无心客套,直接道出来意,却也是听说了有人上过浮屠山,辗转打听到秦敬所在,特来求个入山之法。 秦敬也不欺瞒,几句讲明原委,续低声道:“少门主,我既救过那魔教护法,你觉得我可能算是个好人?” “…………”青年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与他对峙半晌,却是后退步,竟又跪了下去。 “我若将入山法门告知予你,刑教中人定不会放过我,”秦敬再去搀他,却见那人是门心思要跪到底,只得收手道,“既然我算不上是个好人,又怎肯搭上身家性命助你?” “…………” “即便我肯助你,你自己想必也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