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凉生立在床边,因着浓浓睡意,根本看不清对方形貌,眼中只有白花花的个影子。 “秦敬,我走了。”沈凉生淡声道了句,俯身轻拍了下他的脸。 秦敬裹着被子,只有脑袋探在外头,像春卷没卷实露出的豆芽菜,被沈凉生拍就吧唧倒去边,嘴里还要不清不楚地叽歪:“大白天也不让人睡觉……” 叽歪完了,便见眼前人影离了床边,少顷模糊听到门扉起合的吱呀声,上下眼皮打了两架,又继续哥俩好地粘在块儿去找周公下棋,这回倒是做了短短个迷梦。 秦敬梦到夏阳刺目,明晃晃片白光。光中个背影,也被日头照得惨白。 背影不停往前走,越走越远,越走越远,却直远到针尖般的大小,依然望得见。 梦里他不知那人是谁,心里却犯着嘀咕,这不是在等着我跟上去吧? 结果眨了下眼,又突然就不见了。 再醒来时已经霞光满天,秦敬心说这倒是好,新年头天就这么睡过去了。至于做梦梦见了什么,却是全不记得。 初三按惯例收到了师父的信,往年他老人家只附庸风雅地写些贺岁咏春的词句,今年却啰啰嗦嗦写了大篇,还是用的只有师徒二人能读懂的暗语,密密麻麻的鬼画符看着就愁人。 秦敬硬着头皮把那张纸译成人话,大部分是正事,什么朝中诸事已经安排妥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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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受罪 作者:鱼香肉丝
慧明大师愿助臂之力,什么顺水推舟之法望能奏效,最后句总算是拉了拉家常: “恒肃吾儿,师父今生有你相陪,亦走得不寂寞。” 唉,这老头儿,嘴里叫着儿子,却又自称师父,真是狗屁不通。 秦敬心里笑骂了句,后来对着张鬼画符坐了整夜。 天明时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熬得通红的眼,却不上床歇息,只收拾了个小包袱,走去镇上租了马车,路往少林行去。 慧明大师是惠生大师的师弟,亦知悉此事内情,见着秦敬便道了句阿弥陀佛,秦施主不该来。 秦敬身在佛门净地依然嬉皮笑脸,只说知道自己不该来,所以压根没跟师父说,大师你可别去告密。 老少关在禅房里谈了半个时辰,秦敬先前还说自己不该来,转头又死活非要在师父那顺水推舟之计里掺脚。 慧明大师静听不答,最后却点头应了他,再喧声佛号,持珠垂目道:“秦施主,世间万缘,难得放下。”复又终于抬目望向他,口中机锋,眼中慈悲:“世间万缘,你已放下。” 秦敬起身,正色回道:“放下二字本身亦有重量,承认反是负担。在下只谢大师成全。” 盘桓数日,秦敬将切布置妥当,方告辞下山。 而刑教也早得了消息,少林近日又有动作,重重布防,不知是打的什么主意。 “沈护法,你说咱们要找的东西,到底在不在藏经阁?” 天时将近,代教主已经闭关静修,四堂主中有三位都在外面四下搜寻残本下落,只剩个苗然和沈凉生分摊教务,自没心思再提什么闲事,连口中称呼都改了过来。 “木藏于林,不是没有可能。” “我倒觉得他们是故布疑阵,恨不得咱们天天只围着他们那座破庙绕圈子,顾不上别处才好。” “别处可又有什么消息?” “这倒没有。” “离天时只剩月,便是故布疑阵,亦终须探,早不如晚。” “你是打算今日就动身?可要我也跟去?” “已有方吴两位长老随行,烦劳苗堂主看顾教务。” “呦,这次倒是肯带人去了,”说是不提闲事,到底有时忍不住拿他打趣,“看来你也知道,你家小秦大夫救得了你次,救不了你第二次。” “…………”沈凉生看了她眼,起身往殿外走去,走到殿口才说了句,“忘记同苗堂主说,上回的药试过了,代内子谢谢苗姨。” “…………”苗然正含着口茶,当下吐也不是咽也不是,赶苍蝇样摆摆手,笑着看他走了。 少林古刹庄严,自然不是苗然口中说的破庙。藏经阁隐于重重山殿之后,只是座两层木楼,外表看去并无什么稀奇。沈凉生同随行长老俱是顶尖高手,夜幕之下直似乘风而来,人影与风化作处,便是天罗地网,亦网不住清风阵阵,是以路行来,竟未惊动人。 藏经阁左近并不见武僧踪影,不知是外紧内松,还是请君入瓮。 沈凉生掠至楼外三丈处方现出身形,却见人影竟在半空中停了停,并未立时落地,这般有违常理的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