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生的儿子,却碍于得罪不起正房太太的娘家,未敢将人娶进门,只养在外面,先头还给些花销,后来见她染了大烟瘾,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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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受罪 作者:鱼香肉丝
个填不满的无底洞,索性不管不顾了。当年那个被烟瘾折磨得形销骨立的女人曾三番五次跑到沈家闹事,来来回回只叫着沈家大太太的名字,声声嚎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阿凉,你要还认我这个娘就别放过她!沈克辰少顾念点以前的情分,每次都是将人赶走了事。次数了,沈凉生在沈家愈发难以立足,十四岁便被送去英国,说是留洋,与流放也差不。家里只给付了头两年的学费,后几年全靠自己半工半读,待到学成归国,并非为了认祖归宗,也并非想着为母报仇──说句实话,他对生母、对沈父、对故国都没什么感情,只是权衡了下形势,比起孤身在异国打拼,吃尽苦头也不定能出头,还是回国有机会。尤其是北洋政丄府倒台后,沈太太那个得罪不起的娘家也是雨打风吹去,沈太太在沈克辰面前再说不上话,未等到沈凉生回国便郁郁而终。沈克辰于花甲之年寡居在津,身边大儿子不太争气,午夜梦回时忆起当年爱过的女人,对小儿子实有几分歉疚,见沈凉生愿意回来,自是欣然应允。沈凉生个人在异国磨炼年,归国做了少爷,外表是严谨而丝不苟的,骨子里却是不择手段的秉性。此番回国,抱的就是捞笔算笔的念头,只待捞够了本便远走高飞,反正世界之大,哪里对他都样。从未觉得哪里是家乡,便处处皆是异乡,反而了无牵挂。 沈家大少原本只是“不太争气”,待沈凉生归国后,少也有了些危机感。兄弟俩表面上还算过得去,暗地里几番较量,做大哥的却败涂地,好不容易燃起的点志气被狠狠打压下去,人便愈发颓唐,整日泡在马场,后来又迷上了赌回力球赛,回家就是伸手要钱,“不太争气”终变成了“太不争气”,沈克辰的精力又年不如年,待到沈凉生归国的第六个年头,已将沈家泰半生意投资掌握在手,走与不走,什么时候走,端看时局如何发展。 这段过往虽不光彩,却也难免有知道几分内情的熟人。背地闲谈起来,对沈家二少的评价总离不开句“会咬人的狗不叫”。沈凉生不是不晓得这些风言风语,可压根不往心里去,又或者连有没有心都要两说。有时候连沈凉生自己都觉得,他这名字可真没取错。确实活得凉薄。 车开出二十五号路,道上稍微清静了些。沈凉生八点在吉士林还有个饭局,赶着回家换衣服,便叫司机提了速,却没开两个路口,又突道了句:“慢点。”驾车的保镖枪法不错,开车的技术却不怎么样,闻言竟踩了脚刹车,沈凉生身子倾了倾,倒也没发火,只淡淡吩咐了声:“没事了,继续开吧。”车子继续往前驶去,沈凉生斜倚在皮座里,丄手支头阖目养神,面上波澜不兴,心里头却有些不平静。方才有那么瞬,他透过车窗,瞥见路边个高瘦的人影,脱口而出叫了声慢,下瞬又看清了,并不是自己脑中想的那个人。明明素昧平生,不过是偶然的段小插曲,如此念念不忘,沈凉生自己也觉得十分讶异。他闭着眼,在脑子里重勾勒了遍那个人的面目,竟是鲜明得像副画,笔笔都是用刀子刻出来的。那人似仍立在身前,高瘦斯文,嘴角含笑。大约因为戴惯了近视镜,直微觑着眼,眼角小粒色若桃花的朱砂痣,竟似有股脉脉含情的神气。便在那刻,仿佛疾驰中猛踩了脚刹车,沈凉生心中突地沈,又再轻,只觉瞬恍惚。像有只看不见的手,在自己心上猛地推了把。 当夜饭局上,沈凉生难得喝了些,午夜倒在床上,带着薄醉睡过去,做了个再生动不过的绮梦。梦中紧紧压着具暖热的肉体,分不出男女,看不清面目,只记得身下人眼畔颗鲜红如血的小痣,却是自己亲手提笔点上。不过是个绮梦,快丄感却来势汹汹,竟超过以往任何次性爱。及至自梦中高丄潮里回到现实,心仍跳得厉害。 房内窗帘紧闭,厚重的丝绒幕帏阻断了外界光亮,亦似把这间摆着四脚大床的卧房自浑浊世间割裂开来。房中切都是舒适的,氤氲着暖热的黑暗。沈凉生记起梦中那具同样暖热的肉体,身下竟又起了些反应。这无根无由的情欲实在古怪,古怪得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