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0 / 25)

沈凉生的话意,只伸手抽开插销,把窗户推了开去,放了些新鲜空气进来。初夏的阳光是很好的,从四楼望下去,马路上空无人,唯有树影婆娑。沈凉生顾自从後面搂住他,低下头让两人的侧脸贴在处,故意眨了眨眼,睫毛扫过秦敬的眼角。秦敬瞧见路上没人,倒不再躲了,闭著眼笑道:“少跟我显摆你眼毛长。”沈凉生也合起眼,听到树上有早破土的知了聒聒叫了两声。因著还未入伏,形单影只地成不了气候,无趣地叫了叫便止住了。 看过了房子,秦敬却也不愿立马搬进去,没什麽做房主的态度,应陈设布置都是沈凉生替他操持。本来这类杂事沈凉生也没闲心管──他现在住的宅子当初都是秘书帮他打理好了,自己半点没走过脑子──但硬要说的话,这房子或可算作是他们的新房,所以沈公子也难得有了些闲情逸致,有些事儿自己掂量完了,还要拉著秦敬块儿拍板定夺。秦敬对这些东西提不起兴趣,但也不想扫了他的兴,总算没敢拿什麽“随便吧”,“你看著办吧”之类的话敷衍。只是偶尔边聊著墙纸花样、家具款式,边就忍不住有点走神,没来由地觉得心累──先头他确是盼著能把这口锺敲得长远些,可如今眼见要敲下去了,又觉不出什麽兴奋的意思。相反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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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受罪 作者:鱼香肉丝

每设想下往後的日子,这还没过上呢,先觉得有点疲累起来。 零七八碎的事情定得差不,时间也到了七月。秦敬教的初中部已考完试了,虽说还未正式放假,日子也清闲了许,接连几天都宿在沈宅。宅子里侍弄花园的下人姓李,年纪已五十开外,家里人都在乡下,六月底跟沈凉生商量说想把小孙子接进城里住两天开开眼。沈凉生对下人并不苛刻,当下点头同意了,於是七月初人接了上来,秦敬算有了乐子,没事儿教小孩儿认认字,给他讲故事,骗人家个六岁的孩子叫他哥哥,却叫沈凉生叔叔,很是不要脸。小暑那日天格外热,厨房买了两个西瓜冻在冰箱里,晚饭後沈凉生去书房里看账目,秦敬逍遥地带著小孩儿在花园里纳凉啃西瓜,教他背“蝉发声时,槐花带两枝”。老李头却没他那样的好情致,只觉得知了叫得吵人,怕搅合到东家做事,找了根长竹竿去捅。书房窗子正对著花园,外头种了株夜合欢。老李头拿著竹竿赶虫子,秦敬抱著小孩儿在旁边凑热闹。知了这东西但凡受了惊动便要漏点虫子尿下来,秦敬没正经地跟小孩儿说:“你看虫子尿尿嘘你。”又故意把他抱高了往树底下凑。沈凉生本坐在书桌前心无旁骛地看账目,压根没觉出蝉声吵人,现下却被外头的动静闹腾得了起来,走去窗边撩开纱帘往外看。合欢粉绒的花被竹竿敲落了不少,夜幕下看不出颜色,纷纷扬扬的黑影子。沈凉生看了会儿,把纱帘放下,走回桌边继续看文件,倒不嫌他们吵,只觉得喜悦怡然,四下里都活泼泼地带著人气。 第二日秦敬不必去学校,起得晚了些,下楼时却见沈凉生仍未去公司,坐在早餐桌边喝著咖啡看报纸。“早。”他出声招呼了句,却没听见沈凉生答话,不由有些奇怪,心说难得见这人发呆成这样,杯咖啡举在手里也不喝,说是盯著报纸看,又似根本没看进去,像在出神想事情。“怎麽了?”秦敬走到桌边,沈凉生听见他问话方回过神,把咖啡杯和报纸起撂回到桌上,拉开椅子了起来。“你……”秦敬本想问他怎麽还没出门,眼光扫过桌上摊开的报纸,也下怔住了,愣了几秒锺才把报纸拿起来细看。约是连夜赶印出的号外面,来不及上图,只有字:我军愿与卢沟桥共存亡──有死而已,此桥可为我人坟墓以抗战答复侵略,用热血卫国家 实则这半年的华北局势与去年比本算有所缓和,报纸虽有提及日军六月在丰台的军事演习,却也无人敢说这是即将开战的讯号。眼下局势猛地恶化到这步,平津还能不能保得住确实难以预料。“你今天不用去学校就在家呆著,别到处乱跑。”沈凉生有些不放心让秦敬个人在家,可也无暇留下来看著他。沈父那头已经坐不住了,刚才便已打了电话过来,叫沈凉生赶紧过去趟。“…………”秦敬未答话,仍木木地盯著报纸,看不出在想什麽。“秦敬……”沈凉生见他不应声,心里有些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