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吃住都在茶馆里头,应声开门给了他刘家的地址,总算把小刘找了出来。可惜小刘也不知道秦敬去了哪儿,听沈凉生问也挺著急,倒先把那份芥蒂抛去边,五十跟他合计秦敬可能去的地方。“边走边说吧。”沈凉生不耐烦干说不动,叫小刘上了车,让他带路去位知道地址的秦敬友人家里看看。日租界已经临时戒丄严了,好在几条通往租界的大马路尚且平静,路障外头还未见到什麽集会人群──後来才知道,那是因为驻津日军先行下手,调了百余门步炮、三十辆坦丄克在特二区和金汤马路那头逡巡示丄威。 结果这日沈凉生归其了也没找著人,最後载小刘回了南市,见秦敬家的院门仍挂著锁头,加之也知道了日本坦丄克上街示丄威事,心里头已有些沈不住气。“要是他回来了,你跟他说别再出门了,我明天过来找他。”沈凉生草草嘱咐过小刘,开车回了剑桥道,结果进家门便见让自己著了半天急的主儿就坐在客厅里,心噗通落到实处,火气却噌地冒上来,也不顾还有下人在,阴沈著脸走过去,劈头就骂了句:“不是跟你说让你在家呆著,合著根本听不懂人话是吧?”沈凉生这人装相久了,从来喜怒不形於色,屋子人谁都没见过他这麽疾言厉色地发火,当下全傻了眼,秦敬张了张嘴,末了什麽都没敢说。“你倒还知道回来?”沈凉生还想再说,但看秦敬低著头不吭声,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静了片刻,自己打了个圆场,“……先吃饭吧。”於是泥胎般僵在旁边的下人又活起来,小心翼翼地摆盘子上菜,不敢发点响动,生怕出了什麽差错,被东家迁怒到自己头上。 两个人默默吃了饭,都没再提这个话茬。直到晚上睡前,秦敬估摸著沈凉生那点火也消得差不了,才跟他说了句:“我明天要去趟学校。”“去吧。”沈凉生倒也不是想彻底禁了他的足,只又问了句,“几点回来?我去接你。”“不用了……”秦敬顿了顿,还是把话说明白了,“这两天学校里可能事情挺的,我先不过来了。”沈凉生听了这话倒真没再发火,语气也未见什麽不快,淡声问道:“你们学校不都要放假了,还能有什麽事儿?”“…………”秦敬时也找不到什麽妥当的理由搪塞──他下午确是去见了个在南开中学任教的朋友,这当口大夥儿的心思都差不,虽说不能抄起菜刀上街跟日本人的长枪大炮硬拼,但总有些什麽可能做的,能够声援抗战的事情。“秦敬,”沈凉生看他不答话,便已把他的心思猜到了八成,面上却仍淡色道,“你想做什麽都随便你,只是这些天你要不能跟我这儿老实呆著,往後也就不用再过来了,我跟你操不起这个心。” 沈凉生撂下这麽句话就转头进了浴室,剩下秦敬个人坐在床边儿,心中千头万绪搅成了个线团,堵得换气都难受。沈凉生洗完澡出来,见秦敬还跟那儿动不动地坐著,又放软态度道了句:“跟你说两句气话你也当真,”走过去顺手拉他起来,“别傻坐著了,洗澡去吧。”夜里两人躺在床上,灯关了许久也没人睡著,沈凉生那话是否真是气话两个人都明白,不点破无非是给彼此个台阶下。秦敬睁眼望著床边垂下的蚊帐,蛛网样薄,又像茧样白。 第二日起来报纸上又换了风声,日军提出“不扩大事件、就地解决”的方针,主动找冀察当局和谈。11日从北平传来消息,称协议草案已经达成,各界还未有所反应,日方便蓦然换了嘴脸,先前所说概不认,对华大量增兵。12日两个关东军独立混成旅团加个师团进关开到天津,13日新增两个步兵团,全面占领交通枢纽,日租界里巷战演习没完没了,工事层层地修了起来。如此严峻的形势下,连英法租界里也片死寂,昔日歌舞升平的景象再不复见。天津学联与各界救国会并未组织师生民众与日军正面冲突,只理智地发起联名通电,表示支援二十九军抗战到底,尽己之能募捐些物资。秦敬有时跟朋友去学联帮忙,其余时候老实在家呆著,沈凉生也没再管他,算是两人各退步了事。局势日日僵持下来,二十号沈凉生听说东局子机场已经乌压压停了片日本战斗机,跟秦敬商量说现下还是英法租界里最安全,他在法租界还空著套房子,不如让小刘家搬过去暂住些日子。秦敬把话跟小刘说,小刘却不同意,心里不想连累秦敬欠沈
第5章(12 / 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