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见段云舟问道:“母亲让你去请安,为何不去?为人媳妇,该有媳妇的样子。”
宁晚桥放下书,抬头看他。
她的眼睛秋水盈盈,在烛光下,宛如清洗过后的黑色宝石。
段云舟不由被它吸引进去。
“半年前,侯爷跟婆婆曾经对我说,只要我证明自已是清白的,便会跟我道歉,同我和离。后来呢?我证明自已是清白的,婆婆和侯爷是怎么对我的?”
“既然不管怎么做,都要担个没有妇德的罪名,我又何必再去讨好侯爷和婆婆?”
“如今我只想清净,照顾好自已的娘亲和弟弟,跟侯爷和婆婆便是井水不犯河水。”
宁晚桥竟然还记得当初他要将她休了的事,可见也是个心胸狭隘的。
若是在平时,他早就甩袖走人。
如今却可以耐心哄上两句。
“当时不过是气话。若是我真想休你,也不会娶你进门。”
宁晚桥心底冷哼。
很快明白过来,想要段云舟和离,是件十分艰难的事情。
段云舟见她板着一张脸,又道:“媳妇给婆婆请安,这是礼数。若是这点都做不到,会被人诟病,不贤惠不聪目。”
宁晚桥道:“侯爷曾经做的那些事情,又岂是君子所为?”
“我们成亲当日,侯爷宿在曹姨娘的院中。给曹姨娘的待遇,比我这个当家主母规格还要高。我尽心尽力无怨无悔管理府中的事务,得不到一句好话便罢,侯爷竟然说我心机深沉。”
“更是后来,我被人推下池子,侯爷夺了我手中的权,不让大夫过来替我看病。又跑到我院中拖我下床,让我去跟曹姨娘道歉。”
“那时我可是重病在床,侯爷让我拖病去道歉的时候,可有想过我的身体?”
宁晚桥字字珠玑,段云舟心道,果然是当时的自已令她心寒了。
“我现在已经弥补你了?你还要记着这件事到什么时候?”
宁晚桥道:“侯爷说的弥补,是指让我住回正院?是指送给我的首饰?”
“中馈我也会让何姨娘交到你手上。”
“我不稀罕。侯爷当初说要休了我,如今我没有任何过错,侯爷给我和离书,才是对我最大的赏赐。”
段云舟本还想耐着心跟宁晚桥多说两句,却听她句句提要和离,不禁恼火,拂袖而去。
宁晚桥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看着桌上精美的食物,她一个人吃多开心,干嘛要跟个厌恶的人一同吃饭?
估计段云舟以后不会再往她这里跑了吧?
侯爷在夫人的院子里呆不到半个时辰的消息,很快在府中传开了。
大家还以为夫人至少会得宠一段时间,没想到连两天的时间都不到。
曾氏听后,定是儿子跟宁晚桥提了请安的事,宁晚桥拒绝了,所以两个人吵起来了。
只要儿子不跟宁晚桥走近,曾氏便不在乎宁晚桥来不来请安。
到了宁晚桥跟姚正德约定的时间,宁晚桥便又早早出府。
她先去妙手堂,询问是否有病人上门?
姚正德道:“有一个,陈国公府老夫人介绍的。”
说道这里,姚正德脸色忽然变了变,说话支支吾吾起来。
宁晚桥道:“姚叔叔,有话请直说。”
姚正德叹气:“不瞒夫人,前日卫二少爷亲自到妙手堂来了一趟。”
“他来干嘛?”
“卫二少爷问我当日救治他的事情。我一一回答,后来一想。卫二少爷该不会是怀疑我们了?”
宁晚桥道:“也许他当时有些意识,不过应该是不知道是我救了他。”
姚正德道:“我还是担心事情败露后,恐怕夫人的名声不保。夫人若是实在缺钱,我把家中的东西拿去当了,往后医药堂赚的银两,我会分一半送到平昌侯府给夫人。”
“姚叔叔,我知道您担心我。对于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