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城开了那?么多瓷器工厂,你耳濡目染,肯定才晓得。”
“我听说你叔叔是京城的文物?专家,平时喝水用的杯子都是老古董,他应该也教你不少吧。”
冯轻漪对黎宝因的探究简直层出?不穷,问到?最后,完全忘了她们刚刚才还发生过争执,满口都是自己哥哥早就?想去裕公馆拜访。
“对了,宝因的叔叔到?底是做什么的呀?从来都没听你跟人提起。”
黎宝因全程都面无表情不想搭理,直到?这句,她下意识停住了脚步。
冯轻漪还在追问,黎宝因却?发现自己在这个问题上,是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
她只知道裕梦梁祖父曾任职于国家博物?馆,后辈也为国家文物?发掘,追踪,保护,修缮做过重大贡献,现在其他各支仍旧承袭家学,只有?二房逐渐在往商业方向发展。
黎宝因一沉默,气氛很快又冷了下来,冯轻漪也意识到?自己的问话?过于冒昧,悄悄闭了嘴。
见黎宝因继续打理现场的布置,冯轻漪赶紧挪上前?跟着一起帮忙,她凑近一点,主动去勾黎宝因的手指。
“那?个……瓷器的事情,多谢你今日告知。我才知道你人这么好,之前?都是我小肚鸡肠,你能不能原谅我。”
黎宝因瞥了眼冯轻漪凑过来的手指,冯轻漪见状,立刻缩回。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今日的黎宝因和平时很不一样,往日里她总是端庄淑婉,笑?容明媚,一举一动漂亮得像个洋娃娃,让人挑不出?错来,又觉得虚伪。
可此时此刻,她虽然没给自己好脸色,话?也不怎么搭理,但她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肠却?是热腾腾的,很可爱。
“案上的摆设我已经让人安排了。你害我风评有?损,我很不高兴,刚刚的局面你尽快处理,话?剧社的演出?受到?影响,你要负全责。”
冯轻漪正发愁没有?台阶,听到?黎宝因这样讲,赶紧做保证,“你放心?我一定处理妥当。”
她说完就?要离开,忽然想起还有?一桩事,又趴在门口问黎宝因,“你说的那?个罪魁祸首到?底是谁呀?我们不管了吗?”
“演出?结束再说。”黎宝因检查着音效设备,语气凉飕飕的,“你还嫌场面不够乱。”
晚上九点半,新编版话?剧《雷雨》上台表演倒计时十?分钟,所有?的演职人员都在后台候场,林社长再次确认了人数,服装,道具,灯光,音效,最后在主持人的串场词中,给大家打了最后一场气。
黎宝因最后看了眼舞台前?的观众席,某个座位一直空着,上面已经堆满了旁边同学的衣服和零食。她收回视线,将口袋里的手机按下关机。
随着大幕缓缓拉开,大雨滂沱的音效充斥在所有?观众的耳畔,男女主角依次出?场,安静的操控室里,黎宝因有?条不紊地拖动着各个场景的音效,控制着音量的高低,她全身心?投入在这场声嘶力竭的故事里,时代?的哀鸣,人性的泣血,思?想的疯长,一切混杂在一起,造就?了落幕时震耳欲聋的万万人一往无前?的奔跑声。
谢幕礼正在进行中,台前?观众一叠又一叠的喝彩声穿过厚重的大幕,清晰地回荡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