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黎宝因?倔强的眼神?,裕梦梁不由地想起她离开前留下?的那封信,信里的每个字都刻在他脑海里。
她说:
「您见过吗?
相较呆板无趣的盆景。
山里的野花才蓬勃有生机。」
他以前只以为,黎宝因?离开他,只是因?为想要更广阔的天地,现在才明白,原来,她只是不愿意留在自己的身边。
留在他身边,被他保护,让她这么痛苦吗?
他难以抑制地觉得心头发涩,自责,迷茫,慌张,他甚至开始后悔因?为心急而贸然出现在制片厂的会议室,还?任职了总顾问的岗位。
她肯定是认为,他在胁迫她。
可他没有。
他只是,想见她而已。
“不。你现在同?样自由。”
裕梦梁重复她的说法,他隐忍着某种情绪,近乎恳求地轻声唤她,“阿舟,跟我回?家?。”顿了一秒,“他们都很想你。”
黎宝因?看?着他,“我也想大?家?。”
裕梦梁眼底掠过一缕辰光,正当他以为事有转机,就听到黎宝因?很干脆地说,“但你不该拿这份感情,作为让我回?到囚笼的诱饵。”
黎宝因?情绪有些激动,“我有自己的家?。我喜欢待在我的家?里,哪怕破破烂烂,但是我很自在。”
她看?着裕梦梁,再一次用了敬语。
“您总不明白,这样平淡的生活对我有多紧要。出国留学也好,回?国工作也罢,我晓得,您一个指令就可以随意摆弄我的人生。可是您也曾给?过我喘息的机会,不是吗?”
裕梦梁微微一怔,他从未想过黎宝因?会这么敏锐,她一直都知道他在找她,也知道他曾停止找她,或许……
他不由地想起某年冬天,巴黎落了一场小雪,灰蒙蒙的铁塔对岸,光秃秃的枝桠落下?斑驳的光影,橘黄色的路灯笼罩下?,围巾帽子戴的严严实?实?的女孩在桥墩上捏了两个巴掌大?的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