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父亲裕有择的瞬间,裕梦梁下?意识皱了下?眉头,见?他身后眼神闪躲的继母,他直接握紧门把手,俨然要?将人拒之?门外的态度。
“你父亲听说你受了伤,特地连夜从烊京赶过来。”施心打破僵局,视线投向房间,又落在?裕梦梁身上,“喝酒了?看来我们来得不?巧。”
她扫了眼裕有择,意味深长道:“有客人?”
裕有择冷哼一声,脸上写满了“裕梦梁要?是能在?外面养女人”,他都要?在?祖宗祠堂里烧高香。
楼下?早起的房东阿婆探头探脑地张望过来,裕梦梁不?想?太?引人注目,于是松手,没什么表情地放人进?门。
两杯茶盏上桌,裕梦梁坐在?一旁,不?愿再多讲一个字。
裕有择如今已经六十有二,看形容却只有四十几岁的模样,他正襟危坐,施心负责寒暄,过了半晌,他目光落在?面前的杯盏,语气不?善道,“来这么久,也没听你叫我一声,你就这么不?愿意待见?我这个父亲。”
裕梦梁恭敬从容,但敷衍之?情溢于言表,“怎会?您永远是我的父亲。”
裕有择被他一句话堵了回来,思前想?后实?在?挑不?出裕梦梁的大错,于是便端起茶杯,状似随意道:“怎么搬到这种地方??”
裕梦梁慢悠悠回答,“这里很好,远离是非。”
“我看你是想?躲着我。”裕有择气不?打一处来,他注视裕梦梁许久,道:“上次同你商量的事,考虑得怎么样?”
裕梦梁语调很慢,“还是那句话,我不?同意。”
裕有择闻言,愤然摔杯,言辞颇厉道:“这么多年,你既不?愿婚娶,又不?情愿过继,膝下?也无所出。现在?,你弟弟已经八岁,理所应当就是下?一任继承人,如今只叫你让渡点股份,你这幅六亲不?认的姿态,做给谁看?”
裕梦梁不?以为然道,“既然是给幼弟,等我死了,财产自然都归他。何必要?多此一举,把股份放在?旁人手中。”
裕有择下意识扫了眼站在?一旁的施心,他面色微赤,“什么叫旁人!施心是你母亲,她也是想?要?帮分担一些事务。这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
裕有择胸口起伏不?定,施心忙起身拍着后背给他顺气,她在?这桩事里是受益者,态度自然万分的恭顺。
她朝着裕梦梁示弱道:“我知道自己始终不?过是个外人,你们有话好好说话,不?要?因为我伤了父子情分。”
裕有择打断她,“哪来的外人?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如果连你都算外人,他不?妨把我也从族谱剔名,好让他在?合族耆老头顶上作威作福。”
“您也不?嫌累。”
裕梦梁漠然看裕有择一眼,自从老来得子,年年都在?他面前演这么一出,他知晓他是想在自己余威尚在的时候,给幼子新妻谋求后路,但他也知道,自己一旦让步,只会迎来无穷无尽的贪婪。
裕梦梁余光扫过卧室,出口的话越发失去耐心,他平静道:“奉养双亲幼弟,是我的本分,也从未短过分毫。父亲执意要?我分割财产,不?如就此分家。”
分家!?裕有择与施心同时震惊地看向裕梦梁,后者沉不?住气地先行走向裕梦梁。
裕有择忙出声阻止,继而申饬道:“你不?娶无子,绝先祖祀!如今又推诿忤逆,不?敬长辈,还拿分家做要?挟!你如此凉薄自私,难怪与你母亲一般无二!”
裕梦梁眼底掠过一丝寒意,他搭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蜷缩,再抬眸时已经是一片温驯,“父亲放心,我自然是像母亲的。母亲是您的发妻,身为人子,我理应替母亲拿稳她应得的。至于其他,”
他很笑不?达眼道:“我并?不?在?乎。”
施心屡次想?要?插话都被打断,此刻,找到机会,立即泫然欲泣道:“都说继母难为,果然是非难辨。我们也是为你着想?,你向来不?与人亲近,将来孤身一人,难免力怠。不?如就让你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