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和他忍了这么久没杀人差不多的感受他真的感同身受。

这大半年里他只杀了一个人在转学到这个小镇之前，那个倒霉蛋被他半夜扔进屠宰场的绞肉机里了。

“没关系，”诺希安说，“当时我想报警，但是晨星湖附近都没有信号。”

他们看的是午夜场，偌大的放映室里人影稀少，晦暗的黑色笼罩了整个影院。

“为什么？”

“我不知道，警察也没有定论。这个案子疑点很多，证据也不充足，最后的火灾更是将很多关键性证据都焚毁了。”

正中央的大屏幕上还在播放着特效惊艳、剧情套路的爆米花爽片，却已经无人在意了。

“我听说，”安德斟词酌句，放慢了语速，“陪审团中的一些人认为是你杀了谁。”

来了，他想，安德一直以来、挖空心思想要得知的问题之一。

沉默在两个人之间横亘，无声地宣示了诺希安的态度。

“对不起，我”

安德想要解释但是他打断了对方。

“这是真的，”他故意偏过头不去看安德，凝视着虚空中的某一点，“但因为证据不充分被驳回了。”

10

时间如流水逝去，不会因为诺希安是一个有超能力的亡灵而网开一面，给予与常人不同的对待。

五月末，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已经趋于稳定，安德在他面前暴露得愈来愈多。

或许是因为他的演技很出色，安德不再执着于探寻他身上的疑点，而是换了个研究方向。

“你的意思是，”诺希安翻着属于安德的摄影画册，“你怀疑凶手是诺希安·法莱？”

他不得不承认，安德给予了他一点惊喜。

安德的房间里一整面墙都贴满了关于晨星湖杀人案件的整理文件，报纸，照片，诸如此类。

如今安德已经不再避讳展现出对晨星湖案件的痴迷了。

“亚历克斯在最后情绪激动，失控了般的驾车冲进了树林里，你不觉得这很奇怪么？”

“我觉得这是一种可能，”安德靠在桌子旁，“你可能觉得我疯了。”

你没疯，他想，你是活着的、最接近真相的人。

睡在男朋友家里与新奇的体验/有趣的男朋友

11

当天晚上，诺希安睡在了安德的家里，他的父亲有事不在家，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加上安德的妹妹菲伊。

他知道了安德如此对他感兴趣的原因安德对连环杀人魔有着非同一般的狂热。

属于安德的房间里贴满了各种经典恐怖电影的海报和周边，以及现实生活中真实发生的案子，比如佛州五年前发生的杀人案件。

他还看到了有关诺希安的东西，一旁还用便签贴着注释。

“这可真是，”他说，“非同一般的爱好。”

他在安德的眼里看到了疯狂偏执的灼热，如同刀刃般的锋利凛冽。

入夜之后，他睡在安德的身旁，渐渐放缓了呼吸。

诺希安闭着眼睛，但却没有睡意，思忖着关于杀人的问题。

何时？哪里？多少人？用什么方式？

这具身体已经损耗了，应该丢掉。亡灵节的当天他可以随意附身他人，而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几个人选。

夜深人静，月光洒落在他的枕边，窗外只有夜行动物还在活跃。

就在这个时刻，睡在他身边的人忽然出声。

“艾里汀？”

安德的声音依旧柔和，轻轻地飘进他的耳朵里。

自从认识安德，安德一直以来都展现出一副温柔的样子，除了那些偶尔流露出来、隐于暗处、病态的偏执狂热。

很多人都会被这种表象所迷惑，但诺希安发现了他的温柔是细腻中带着棱角的，如同沙滩细腻的白沙之下埋藏着锋锐的贝壳残骸。

诺希安没有应声，呼吸平稳如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