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这幺久,谅必也在十三寨之中探得了不少口风吧?」
「属下听说清风寨的寨主风疾厉仗势自己一身蛮力无人能敌在短短一个月之内便铲除方圆百里内的反抗势力,用兵之强悍令其它城寨颇为忌惮。属下还听说另外四名不愿加入安南集的寨主因不堪他再三威逼已纷纷率众归顺他麾下。」
「若纯粹以蛮力威逼还做得成兄弟吗?你是不是还漏说了什幺?」
「呃、传闻归传闻倒也不见得全能信以为真,事实上,传闻风疾厉此人果敢仁侠,仗剑江湖,他虽然行事乖戾但对平民百姓也算还过得去,时常让属下下山帮忙一些农事。」
「哦?这幺说来这个风疾厉似乎还挺有趣的?」
「葛爷,此人贪杯好酒刚愎自用,鄙于屈从他人膝下,纵然有些英雄气概奈何目光短浅,他跟安南集作对最终也只有死路一条。」
「跟安南集作对吗?呵,我倒不这幺认为。正所谓覆巢之下无完卵,等到唇寒齿亡之秋他一个人也变不出什幺把戏。再怎幺说大家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兴许是没给足人家好好认识我们的时间,找个机会我跟他叙一叙--」
「可是风疾厉这人天生流氓性格恐怕不易掌握……」
「至情至性才是真英雄,你明白这个中含意吗?唉,我想你应该不会明白,你成日对着葛某唯唯诺诺却从来不是真心服从,你只想哪天逮着机会快快把葛某赶下这位子罢了。」
「属下不敢!属下扪心自问对葛爷忠心耿耿--」韩子江嘴里虽然是这样说,但却心虚的不敢直视葛东慎的脸。
葛东慎抽着烟,漫不经心的??出了一抹笑。「是阳奉阴违下的忠心耿耿还是口是心非下的忠心耿耿?」
「啊?」呆若木鸡看着被葛东慎掷到地上的帐册,韩子江忽然双脚一软半身的重量全瘫在小腿上。
葛东慎笑得很是灿烂,「右手边这一本是楚曦在离开安南集之前针对有问题的资金流向重新清查的帐册,左手边这一堆呢,不用葛某多说相信你也应该很眼熟,这些毕竟是你的亲手杰作可不是吗?喏,别客气,认认上头有哪一桩是葛某栽赃给你的?」
「葛、葛爷……请您听属下解释--」韩子江狼狈地爬到葛东慎脚边未料遭对方一脚踹开。
「枉我这些年对你寄予厚望将安南集的采买大权交给你,没想到你竟敢亏空公款中饱私囊?你可知道你搜刮的每一滴民脂民膏都是老百姓们辛苦挣来的?啧啧啧,安南集是一个仁义结社可不是供你图利的地下钱庄,韩大爷若是想发大财,葛某劝你另谋出路,我们这座小庙可供不起你这尊大菩萨。」
「葛爷、葛爷、我错了!我知错了!请您原谅我一时被贪念蒙蔽了眼,请您饶了我吧!安南集若容不下我,我也只剩下阴曹地府可去了。」
「韩大爷言重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怎会无路可去?虽说漠北被胡人占了去,不过楚曦现在人在那儿,我想他姑且会念在旧日情分上收留你的--」
「葛爷您别拿我寻开心了,楚曦认定我是间接逼死白日攸的凶手巴不得将我碎尸万段,这段日子若不是仗着有葛爷您庇护他怎可能善罢干休?」
恍然大悟的挑起了眉毛,葛东慎笑吟吟地矮身平视韩子江道:「若不然,其实你还有一个地方可去……你想不想将功折罪啊?」
见韩子江楞楞点了头,葛东慎抽了口烟徐徐喷在他脸上。「我要你上清风寨。」
那一瞬间,韩子江突然有一种被直接推入地狱的错觉。
他早该清楚葛东慎的手段,这男人除了懂得权衡利害得失之外根本不存在着所谓的仁慈心肠。他要是有,当初也就不会为了拉拢楚曦而让自己在暮春时分染上那场不合时宜的风寒了。
秋 ※ 之 ※ 屋
琅琊在迎接世子十八岁寿辰前夕,石破天惊传出了宇文氏与叔孙氏联姻的消息。令人意想不到的结合闹得四方沸沸扬扬,宇文琛最后的抉择更令朝中原本倾向司城氏的势力措手不及。
曾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