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实际上三观歪扭,真想往他脸上哐哐两拳!

白思佩原本以为她会忍不住哭,但奇怪的是,她就像在说着旁人身上发生的故事。

麻木的,冷静的,有条不紊。

一旁的琴姐忍不住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安抚地拍了拍女孩的背。

白思佩恍如被那点温暖突然触动了神经,眼眶再次泛起了湿润。

从开始时细声的哽咽,逐渐放大了音量,成了歇斯底里的嚎啕大哭。

背后是热闹的灯红酒绿,音乐声回荡在整个大厅。

女孩的哭泣像是投进溪流中的一枚小石子,漾起圈圈波纹。

石子也许会沉入水底,再无动静。

也许,会敲响礁石,添上新的音符。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顾见瞳和郑思洋将那边的声响都听得一清二楚。

顾见瞳冲郑思洋挑了挑眉,“郑总不解释一下?”

“我有什么好解释的,她是我的女儿,我管教她有什么错?”

郑思洋捏紧拳头,冷淡地说:“这是我的家事,小瞳总未免管的也太多了。”

“不巧。”

顾见瞳勾唇,“你女儿是小花儿的好朋友。”

“所以,这也是我的家事。”

她突然抬头,眸光锐利了几分,“而且,郑总,家暴可是犯法的。”

也许郑思洋打白思佩的那几下,构不成家暴的手段,但他长年累月灌输的精神打压,才是真正的暴力。

郑思洋脸色涨得通红。

分明他比眼前的人年长了将近二十岁,但在顾见瞳面前,他却好像一直被沉甸甸的大山压着一头。

“我只是!她不听话,我只是教训了她一下!”

耳边白思佩的哭声越来越清晰。

郑思洋的话一顿,忽然捂住了脸。

细碎的喃喃从指缝间漏出来,“我是她爸爸,我怎么会害她呢?她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话!”

顾见瞳说:“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郑总。”

她抬头看着悠远的夜空,轻声问:“郑总希望,您的女儿变成什么样的人呢?”

郑思洋面色恍惚:“我只是希望她是个乖孩子,听我的话,安安稳稳好好过这一生。”

他看向顾见瞳,眼底头一次出现了迷茫,“我都是为了她好,有什么错?”

顾见瞳嗤笑一声。

女人细眉挑起嘲讽的弧度,她问道:“郑总有没有考虑过,那是不是白思佩想要的?”

“成为您的女儿,她没有选择。”

“但她的人生,她应该有自己的选择。”

“您觉得女人只能乖乖当家庭主妇的想法,当然错了。”

顾见瞳忽然往前走了一步。

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清响,纤细而艳丽的身影,却携着咄咄逼人的jsg压迫感。

她看着郑思洋,似笑非笑,“比如说现在。”

“你瞧不上我,偏偏,只能听我的话。”

……

……

在这个不平静的夜里,一道身影从花家偷偷摸摸地钻了出来。

花皓背着胀鼓鼓的书包。

自然不可能是幡然醒悟去深夜学习,包里装着他之前买的那些东西,还有两大沓的钱。

他不知道今夜趴哥说的,要带他去玩的东西是什么。

但花皓潜意识觉得,可能需要不少的钱。

新奇,紧张,还有点难以言喻的兴奋,满满当当挤满了他的整个脑子。

所以他分不出一点空闲去考虑身后房子里熟睡的父母。

花皓来到校门口那条小巷子前,小声喊着:“趴哥?趴哥?”

一点猩红的火星在黑漆漆的巷子里闪烁,趴哥随手将烟头丢在地上踩灭。

几个人跟着他一起从巷子里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