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启很想问, 你手机不显示时间吗看我手表干什么,大早上?的摸摸碰碰成何体统。

表面却还是冷淡:“展宇开我的车带我,他那库里?南让黎梦开回北京。”

“那我呢?”

“随你,跟阿楷,筱珊, 谁都行。”

“薛今夏也回京。”

陈启语气变了:“你要跟薛今夏?”

时雨浅笑:“不是说随我吗?”

“随你,”陈启重复着,“只是薛今夏的车很一般,结冰路面会打滑,怕你不习惯。”

时雨说:“我们一起坐过?小巴士,记得吗,就是去万圣节小镇那一次。那种车我都能习惯,其实没那么娇贵。”

陈启沉默了。他当然记得,那车简直晃得要死,车上?的当地人香水味极重,他全程戴着口罩皱眉头。

但回想这趟旅行,他的回忆是幸福的。

时雨隔着口罩蹭他的脸,晃得头晕时窝进他怀里?,用?中?文小声?抱怨,要他给精神安慰。

然后他拉下口罩吻她。

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什么都能忍受,空气都是甜的。陈启突然就不想把?这份甜让给别人,尤其是薛今夏。

“展宇去海雅比较顺路,”陈启随便扯了个理由,“还是不麻烦同学了,你跟我吧。”

“我跟你?”时雨揪着这个很有歧义的词来问。

陈启无力地补充:“的车。”

时雨微眯起眼睛,笑着说:“好啊,我跟你。”

陈启一默再默,耳后热度节节攀升,渐渐染红耳廓。

时雨探手,被?他大惊小怪地躲开,平白说:“没烧,不用?试。”

时雨绕回来:“跟你的车。”

心上?烟花灭了,细碎星火却落入荒原,燃起一片烈火。陈启渴得发疯,干涩嗓子里?半天挤出一个“嗯”。

留到最后的友人一起吃了午饭,随即收拾东西回北京。

时雨盯着陈启又量了一次体温,给他淤青的手背涂药,同学们在?旁边起哄,说陈启命好。

一上?车,陈启闭目养神。时雨也耐着性子,只跟周展宇聊天,最后话?题不可避免地来到江雪身上?。

“阿雪说她下周回国,”时雨从?车内后视镜看周展宇表情,“不出意外的话?,我是她的伴娘。”

周展宇梗了一下,心说:两口子就是两口子,膈应我的手法都一个死样?。

“高中?那会儿,她还说要当我的伴娘呢。没想到,她的婚期比我早一些,换我当她伴娘了。”

“那时,我以为?她的新郎会是温林,后来,我又以为?会是你。”

“展宇,怎么变成这样?了呢?”

周展宇也很想问,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他喜欢十年的人,怎么就要成为?他的大嫂了呢。

“你知道就不用?问我了,”周展宇捏紧方向盘,“江雪想要展家的产业,我姓周。”

周展宇的父母也是强强联合。结婚时,双方说好生两个孩子,不论男女,先出生的继承母族产业,后出生的继承父族。

这二十年来,周家商业版图扩展极快,外人都说周展宇幸运,可周展宇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江家更想和知根知底的展家联姻,理想女婿是展朔。

周展宇半夜发疯找出自己从?小到大的作?业本,挨个用?红笔把?封皮的姓名栏“周”字去掉。

再给母亲打电话?,哽咽着问:“妈,我可不可以跟你姓?”

展女士说:“不论你跟谁姓,你都是我儿子啊。”

周展宇挂掉电话?,颓然坐在?地上?,自言自语说:“可她要的不是谁的儿子,是展家的新郎。”

时雨听完那话,没有应声?。

从?她的视角看,江雪无所谓嫁给展朔还是周展宇。江雪爱的人是温林,一个上?学要靠社会资助的穷学生。

大约也是三年前,江雪和温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