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打伞。”

“也是。”

周展宇把伞递给司机,双手插进大?衣的衣兜,和时雨一起走进火神庙。

周末来上香求签的人很多,尤其是财神殿前,还排着长?队。

周展宇径直走向月老殿,规规矩矩地上香跪拜,求了个签。时雨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只好也跟着上香求签。

“展宇,”时雨好笑地叫住周展宇,“你不觉得?,我?们?两个一起拜月老殿很奇怪吗?”

周展宇说:“你运气很好,我?沾个光,不行吗?”

时雨还想说些什么,眼见周展宇低头盯着签,脸色已经完全阴了。

他抽到下下签。

时雨翻过自己的签,月老灵签上上大?吉。确实运气很好,只是没让周展宇沾到光。

周展宇丢下月老签,拉着时雨去供长?明?灯的地方。

“其实求签只是顺便?,”周展宇站在一盏格外精致的灯旁边,“今天约在这,主要想让你看看陈启供的姻缘灯。”

透明?琉璃盛淡红油膏,灯座底下压着一张粉色的签纸,工工整整写了陈启和时雨的名字。

“你们?分手后,他去过教堂,去过佛寺和道观,最后在这里供了一盏没什么用处的灯。”

“我?取笑他,打趣他。谁知道,这灯竟然还挺灵的。”

周展宇故作轻松地笑一下,回头去供一盏灯,叮嘱时雨:“别让阿雪知道。”

从看到姻缘灯的那一刻起,时雨的眼睛就虚焦了。她仿佛目睹陈启在月老殿前长?跪不起,从前不屑一顾的灯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求上帝,拜神佛。

只想要时雨回头。

时雨不敢问陈启那三年过得?怎么样?。病痛里沉浮,她自己过得?很糟糕。和对方交换这些痛苦和难捱的片段,只能徒增烦恼。

可现在,她很想知道陈启那三年是怎么过的。

“阿启他……”

才说出三个字,周展宇就把她的话打断。

“你去问他,好不好?”

她把喉间酸涩忍回去,稳住声音说:“好。”

从火神庙离开,周展宇找了家淮扬菜馆子,请时雨吃饭。饭桌上两人心?照不宣,不聊江雪和陈启。

午后雪停了,时雨陪着周展宇在后海边上逛。逛不到一小时,时雨嫌冷,说要回家歇着。

周展宇送她回家,顺道蹭了时家一顿下午茶。

回周家的路上,周展宇给陈启发一张照片,背景是银锭桥,主体是时雨的背影。

陈启:?

周展宇:今儿约你老婆出来散步。

陈启:你没有自己的老婆吗,约我?老婆,你有病啊?

周展宇:我?带她去火神庙了。

陈启:??

周展宇:看你供的百年好合姻缘灯。

陈启:谢谢你啊,帮我?丢脸,我这一周都不想出现在她面前了。

周展宇:别啊,你不还得跟她回家吗?

陈启回复一个省略号,把手机息屏,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自卑自怜的小丑,要靠这种事情唤起时雨对他的同情。

他知道时雨会心?软,因为时雨足够善良,换作别的男人也一样?。

想到这,不好的回忆又涌上心?头。

温柔待人是时雨的习惯,陈启最开始也为这个特质着迷。可当他真的无?可救药地爱上时雨,他又觉得?时雨同情心?过重,以至于拒绝别人的死缠烂打都?显得?过于礼貌。

周展宇这混蛋真是酒精腐蚀大?脑,陈启想,他这一周都?不要见时雨了,免得?难堪。

另一边,时雨找出诊断书?和其他病历材料,夹在随笔本里,打算周末见完两家父母再跟陈启坦白。免得?陈启生她的气,在家人面前把氛围搞僵。

工作一旦忙起来,总觉得?时间过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