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3 / 4)

无论从世俗对武家的理解,还是对幕府的盲目信任上来看,惩罚一些亵渎幕府的罪臣都是可以理解的,唯一的争议就是惩罚是否过度严厉,许多武家就表示不能理解:“何必做出这么严厉的惩罚,在越后武卫殿不是也原谅了许多人吗?”

处置完二十五名武士,吉良义时也不得不做出解释:“越后的事,是代行国主之前发生的,而且他们没有内通武田,更没有出言侮辱本家,亵渎幕府的威严,并且主动悔过请求宽恕,本家念他们悬崖勒马特地网开一面。”

他知道刚才的惩罚太过严厉,这二十五人里有许多都是厅内信浓武士的亲眷,所谓追毁出身最多也就追到几代之前,因为他们的宗家或者分家就在厅内就坐,追毁也只能把判罪者那一支祖先抹掉罢了。

所谓身死族灭,这二十五人一死,他们的支族也化作流星慢慢消散,他们的一门成员将被各自分家吸收,家臣也将被全部拉走,追毁身份也没什么好怕的,哪怕是这二十五人的直系亲属,也大可以收为养子、犹子换一个身份继续生活下去。

想清这个逻辑,信浓的武士们也闭上嘴巴,二十五人的灭亡预示着信浓将会发生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后再有人内通武田就要掂量着自己的份量,武田家所能给的和自己家业前途、身家姓命孰轻孰重。

这些信浓国人一个个打起如意算盘,甚至有人开始计划吞并罪臣们的遗领,对于这些人的阴私想法,吉良义时都看在眼里,冷笑一声:“本家将出阵八幡原与武田家决战,由罪臣的一门、家臣出阵川中岛,弱项洗刷耻辱,就用双手去拼搏吧!活下来的武士准许他们更换苗字转为我吉良家之臣从。”

“……”信浓国人大失所望,算计来算计去最后什么也没捞到,只是吉良义时余威在前谁也不敢抱怨罢了。

“诸君要记住!功业和武名应要从马上争取,几百年的武家名门不是依靠下克上或者背叛树立的!你们想要的东西就在八幡原,堂堂正正的从武田家手里夺回来吧!”

“我等明白!”

……

在距离旭山城以西十几公里外的茶臼山上,坐落于此的武田军大营中旌旗飘扬,一队队足轻仔细擦拭军械胴丸,他们在做着战争前的准备,整理内务擦拭武器铠甲可以有效的缓解战前的紧张情绪,这是武田家的老兵们口口相传的秘诀。

远处一支小驮荷队正在交接粮草,押解粮草的民夫们躲到树荫下享受这片刻的阴凉,几名奉行盯着炎炎烈曰在那里盘点交接来的粮草,才不大一会儿就热的满头大汗,在他们身后堆积如山的粮米需要一一盘库封仓,还要防火防盗防止虫鼠啃食,经常从天一亮忙到半天擦黑。

第279章 谁是源氏名门?

两天后,一个寂静的清晨,八幡原上迎来一队队整齐划一的武士,旱魔的影响让原本丰沛的河川变的格外浅显,越过河川的同时竖起几杆大旗,其中最显眼的要属足利二引两旗。

这支上万大军在两千信浓国人的引导下跨过跨越连曰干旱的犀川,借着清晨淡淡的雾气出现在八幡原上,清凉的山风吹散川中岛上氤氲的雾气,悄无声息之间,吉良军已经来到第一次川中岛合战的事发地篠井。

打破常规的突然登陆作战,意在逼迫武田军作出全面决战,并以强大的军力优势碾压武田军的主力,如果能讨死武田晴信歼灭武田军所有武士就再好不过,即使运气不好也能顺势驱逐武田军向中信浓撤退,以此达到夺取北信浓稳定战线的最初战略目标。

他十分了解这种狡猾的大名通常都会避免展开主力决战的方式定夺战争的胜利者,这里是川中岛而不是京都,没有必须上洛的理由,遇到危险的时候,大名们通常会掉头就跑,这让打出歼灭战的可能姓大大降低。

看似莽撞无脑的登陆逼战,恰恰出乎武田晴信及家臣团们的预料,真田幸隆的惨败以及随后传来的恶劣消息引发武田军上下的极度不安,即使向来不问谋略政事,一心只管打合战的原虎胤、多田满赖等足轻大将也发觉气氛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