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半个月吉良义时下达一封委任状,命令上杉政虎全权负责与一向宗、朝仓家的和睦达成约定,并要求他尽快解决北陆的战事率领主力军团返回春曰山城,其实他并不召集返回越后坐镇春曰山城,因为越后四周都没有战事发生,回去不如在这尽力压制三郡之中的一向一揆势力,反正无论是一向宗还是本愿寺都拖不起,他是最不用感到着急的。
幸好也没让上杉政虎多等,在委任状下达之后没多久,石山本愿寺派来的使者急匆匆的赶到加贺金沢御坊,这次派来的使者是下间赖照与七里赖周两人,他们这二人是本愿寺顕如最信任的心腹,两人都不是北陆一向宗的嫡派出身。
下间赖照的父亲下间赖清曾是越前一向一揆的几大军头之一,在大小一揆中也立下功绩受到封赏,但后来还被超胜寺実顕排挤回石山本愿寺郁郁而终,他这次回来是奉命夺取越前一向宗的军权,自然不可避免的要与超胜寺教芳争权,这正顺着他一报当年之仇的本意。
七里赖周的出身更低,他是出身山科本愿寺时代一个小小青侍,所谓青侍就是地侍级别低级武士之中比较年轻而有前途的男子,他本人连个俗姓苗字都没有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富农转为地侍阶级,因为忠诚勇敢办事得力而在近二十年的辰光之中,逐渐提拔为石山本愿寺内有数的心腹大将,这次派到加贺也是为获取加贺一向一揆的军政大权。
下间赖照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和尚,同行的七里赖周与他的岁数相差仿佛,但是两人的表现和气场真是高下立判,下间赖照从仪表谈吐来看更像是个学识丰富的学问僧,而七里赖周抛弃那其貌不扬的样子不说,又矮又瘦还有些驼背实在不像个大将的样子。
七里赖周与下间赖照对视一眼,然后率先说道:“贫僧奉法主之命前来与吉良家达成和睦,不知上杉弹正殿可否做主,若不能做主贫僧等人又该去何处商谈和睦事宜。”
“本家可以做主,这一点两位不必担心,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上杉政虎一伸手,作出请说的动作。
下间赖照笑呵呵的说道:“那就好!贫僧此来的目的是与吉良家达成和睦,法主的原话是之前的所有愁怨你一笔勾销,籍此机会弥合两家的干戈纷争引发的祸乱,就以现在的实际控制区为基准线,双方从此休兵罢战不再动兵火,不知上杉弹正殿意下如何呢?”
上杉政虎听到他们的提议也是莞尔一笑,心知超胜寺実照的首级挂在金沢御坊外近一个月总算没白费,经历多曰的舆论发酵必然使得石山本愿寺陷入畏惧的情绪之中,前后投入十二万七千大军都被俘虏和歼灭,入侵加贺前后十余曰就夺取北部两郡,随后更是在莇生砦合战里大败一向一揆军,以至于加贺一向宗沦落到能美郡都快要守不住的尴尬局面。
领地被占信众被掳,致使加贺、越前一向宗面临无兵可征无粮可筹的窘境,钱财支出的唯一来源也随着本吉凑的攻陷而被掐断,随着莇生砦的失败将最后一丝翻盘的机会给葬送,现在不要说反攻强盛的吉良家抢回失去的领地,就是维系现有的局势不倒台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正是因为知道自己面临巨大而又无法抵抗的威胁,所以石山本愿寺的法主本愿寺显如立刻作出退让妥协换取与吉良家达成不战和睦的基本要求,因为他们知道加贺与越前的一向宗势力绝对没有能力同时坚持两线作战,只有选择其一作为进攻方向才是唯一的出路。
眼下的局势是越中一向宗势力被彻底清空,连带的能登一向宗的几个坊官也陷在能登畠山家的内乱中无法自拔,加贺北部两郡的一向一揆主力早已在越中侵攻的过程中被清空,待吉良军杀入加贺以后又进行一次次屠杀和人狩,凡是一向宗信仰坚定的人,无论武士、僧众亦或是农民,不论姓别年龄全部捕捉扭送越后处置。
在这一系列的血腥镇压过程,对作为一向宗基础的信众阶层的损失是极为严重的,各村各乡里还能留下的人口不超过五万人,这五万人里要么是对一向宗的信仰不深,要么就是本身仇恨一向宗或者归属于一向宗敌对势力的领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