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孟欢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他说的真话还是假话。。

蔺泊舟低笑,不再逗他:“去吧。”

孟欢去前厅写字,厢房内大太监游锦端着热水盆进去,伺候蔺泊舟洗脚和更衣。

孟欢故意落笔落慢,拖延上床睡觉的时间,熬到十一点多,实在困得不行,才看向门内。

蔺泊舟应该已经睡了。

孟欢蹑手蹑脚进去,明黄色的被褥中蔺泊舟侧身躺着。他肤色白,阖拢眼皮,乌秀的长发撒在枕头里,下颌的眼角染了沉乌的阴影,似乎还挺安静。

孟欢放轻了动作,以免惊醒他。

他捏起被角,掀开,尽量不发出任何声音融入被子中,屁股落下时心里说了声“耶斯”,但等到后背僵硬躺下去

“压着头发了。”蔺泊舟不知什么时候睁眼,沉沉提醒。

“……”孟欢连忙把他头发拔.出,“王爷还没睡啊?”

“睡着了,但又被你压醒了。”

“那真的很对不起。”孟欢尴尬地搓搓手,躺进被窝和蔺泊舟两两相望。

“字写完了?”蔺泊舟声音低,带着倦沉的气息,随口闲聊似的,“手累不累?”

孟欢:“回王爷的话,不累……”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儿不习惯蔺泊舟这副生活化的样子,总觉得,也太像……在被窝里等他的亲亲老公了。

但孟欢知道,模糊“随时能取自己狗命的掌权者”和“亲亲老公”两个概念,是要吃大亏的。

千万不能恋爱脑。

孟欢上一秒还在做思想工作,下一秒蔺泊舟手腕探出,搭后背,轻轻勾进了怀里。

就像勾一个玩具娃娃。

被他轻轻拍了拍背。

“夜深了,快睡吧。”

“……”

孟欢头抵在他的颈侧。脸贴到一个热热的东西,不出意料,是蔺泊舟衣襟下锁骨的皮肤。一瞬间孟欢想起了他那个“伟岸”“持久”的“凶器”, 红的要了命。

没有感情基础但又要肌肤相亲的夫妻真难受。

孟欢这一觉睡的不舒服,胡思乱想,深夜才迷迷糊糊睡着。但他睡着了才一会儿,耳畔响起动静。

蔺泊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修长手指整理着衣襟,垂头,乌黑的发缕披散下来,玉白的外衫披在肩头,似乎要起身。

孟欢以为天亮,迷迷糊糊抬头,见窗外一片寂静,窗柩透过的光也是沉沉的。

“王爷要去如厕吗?”孟欢问。

“不是,”蔺泊舟好笑,“本王要上朝了。”

“上朝?!”

“王爷,丑时了。”门外太监说。

丑时,也就凌晨两三点钟。孟欢懵了:“这么早?”

“早朝在卯时,本王寅时要到内阁处理文件,快卯时了再去太极殿等候群臣,一贯如此。”蔺泊舟轻轻碰了碰他的头,“夫人要是觉得累,可以继续休息。”

孟欢抱着被子相当震撼。他看书记得大宗的皇帝已经昏庸好几代了,不上朝,不处理政事,不立太子,修道的修道,玩美人的玩美人,锯木头的锯木头,下围棋的下围棋,蔺泊舟当政时刮起一股狂风,把这些歪风懒气清扫一空但他还是没想到蔺泊舟竟然这么卷!

奸臣!怎会!如此!之卷!

这让忠臣怎么活!

蔺泊舟换上了朝服,也就是绯红色的蟒服,金线和锦线交织出斑斓的龙纹,覆着大红的衣裳,好看至极。头发也束起,戴上了金镶玉的冠冕,稳坐着时透露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势。

吃饭的时候,孟欢大致了解了蔺泊舟的作息表

吃完饭凌晨三点蔺泊舟准时出门,摄政王府在京师内城,距离皇城有半个时辰的脚程,所以蔺泊舟到皇城外便是凌晨四点。按理说皇城五点开门,大臣来了只得等着,但这条规矩对蔺泊舟不作数。他进入皇城后,先去文华殿的文渊阁处理政事,处理到凌晨五点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