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梁章,却是欲言又止起来?。
梁章只当没看到赵公麟的目光。
他知?道?,他和陆安是同窗,是同住,更是友人。这一拜下去,有些事情就?不可?挽回了?。便是陆安不收他,他也要尴尬离去,与其少见?面。
但他更知?道?,他只是渔民的孩子,家中无权无势,自己的脑子也不算灵光,考不了?进士科,只能考诸科混混日子。甚至于这次解试,入场两千人,解额只给二?十数,他拼尽全力?才正好吊在第二?十名?。
解试尚且如此吃力?,省试又为之奈何。
倘若省试不过,三年后再考,便需要从解试重新考起。
三年后的考题还不知?如何,他能有多少个三年?他的双亲又能有多少个三年?阿爹日日在水上讨生,腿脚一到下雨天就?疼,阿娘日日做绣活,如今双眼不大看得清十尺之外了?。
陆安是他如今唯一能攀上的,近在咫尺的登天梯,今日便是被人说不要脸,他也得豁出去!
陆安看出了?梁章眼中的执拗和孤注一掷,她原就?是想要收买人心,好让自己在朝堂能迅速抱团立足的,本以为还要再过些时日才能让梁章投入她麾下,没想到一席圣旨,竟能将梁章的进度条拉得那么快。
不过,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人们通常不会珍惜。
陆安似乎不为所动,只是对梁章道?:“这……何必一定要称我为先生呢?公印你若学问上有不解之处,我们相?切相?磋便是。”
梁章摇了摇头:“先生之学问胜我千百倍,哪来?相?切相?磋一说。我与先生论题,也仍是聆听先生教诲,若将其称为探讨与辩论,实在厚颜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