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堂叔的疑惑,柳文安笑笑并没有回答,低头用饭,若她出身世?家,得罪乡豪又何妨?可惜.....柳文安眼底晦晦,终究是?出身太差,快速用过饭,柳文安又亲自查看十八车粮食,亲手?将封条贴在车门上,才微微放下心转头对李偏将叮嘱:“如此就摆脱李兄了。”
李偏将把胸口拍得砰砰作响:“贤弟放心,给皇子将军的粮食,保证一粒都不会少。”他也知此批粮食关系重在,因此决定亲率伍百人护着粮食快速前往申城,以保证平安送到上头手?上。
半时?辰后,一队粮车驶出省城,沿着泥泞小道往申城而去,而?在申城坐镇的秦王看着疲惫的属下,脸色亦是不好:“梁统手上没粮了?”
听到侍卫只?带回八车粮食,秦王心止不住地往下沉:“为救灾,朝廷拨下五万石粮食,他梁统才到平洲郡,晋陇道未走?一半,灾粮就用完了?”
回禀的侍卫大气也不敢出,等秦王脸色微缓,才小心又报:“属下找到梁大人时?,城中城外俱是?灾民,密麻到街人几乎没有缝隙可行人,卖身卖儿?女者不计其数,路旁饿殍随处可见。”
说实?在的,朝廷拨下来的粮食怀车薪水,压根不顶用,若不是?梁大人身边有五千军马相随,怕梁大人都会折在灾民手里。
想到他出城时无数饥民饿狼似的目光,侍卫不禁打个了冷颤,含脸垂首:“就这八车还是?梁大人尽全?力分拨出来的。”为了让粮食出城,梁大人又特意开粥棚,才让街上饥民少了些,就这八车粮食还是他们一路杀着护回来的。
听到路途惨状,秦王身形摇晃,差点晕过去,如此多的饥民,朝廷还有多余粮拨下来?又想到前日?舅舅派出追杀铁勒的军队一无所获地回城,眼下不仅申城还有三万灾民等待救援,就连城中军卒也要面临无粮下锅的局面,该怎么办?
灾民已有起义之势,若再拖下去......想到后果,秦王手?脚冰冷,转首拉住王老将军:“难道父皇没有继续增拨救济粮到晋拢道?”
熟知朝廷动王将军缓缓摇头,重重一叹道:“即便增粮也不是?一日?两日?便能到达晋拢道,如今申城收回手?里,倒成了我们拖累,难怪元贼弃城那?么快,许是早就打好的主意。”
“那?些富户世家呢?”秦王转目紧盯低着头的侍卫,攥成团的手?青筋毕露,杀气层层蔓延:“晋拢道虽不像其它江南富庶,可也有世?家大族,天灾跟前,总会开仓济粮吧?”
侍卫支吾半响,眼一闭,紧着声解释道:“据梁大人所说,起初大族发放过善粮,后灾重起便闭堡不出,无论灾民如何哀嚎,就置之不理,梁大人也曾上门拜访,可”
看到他脸上难色,已猜到结果的秦王深吸一口起,压下心中怒火,竭力保持理智:“说”
“梁大人也被拒之门外!”
“好,好得很”秦王声音有些发颤,巨大的怒气在心中翻滚,几?欲喷薄而?出,这就是?世?家,这就是?以礼仪为脸的世?家,要他说世?间最伪善,最吸血的就是这群自欲贵族的世?家!
世?家地所在的驻堡是世家世世代代修缮而?成,城池牢固,地理位置极难攻克,大型堡中有田有水,在加上世家平常年储存的粮食,万万人在其中生活数年而?不亡,是?以世?家堡极难攻克。
就像一个大乌龟,缩进壳里时?,外面的人只能望壳兴叹,无可奈何。
秦王沉默半响,才低声下令:“今日之事先行保密,从今天起,饭食一日?一蹲,妇孺减半”
保密又能隐瞒多久呢?原本一日共两食,每食所量不过刚过碗底,如今食再减又岂瞒住人,若再无他法,只?得先让王将军违令带队返回宁郡地,以减少用食数量,可如此一来,申城又成了个空笼子,若元贼再占......想到这,王将军脸色发沉,极为难看。
为避免心底情绪太过外露,秦王合眼低问:“王将军,宁地军粮还要多久才到?”
如今也只?能先指望军粮,再崔促朝廷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