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白星感到压力。

这时,陆清却表示妹妹说的没错。

“别胡思乱想了,就按照我说的来吧。”

陆清笑了笑,居然真正开始规划起来,“我认识的人不多,家人朋友屈指可数,所以婚礼办西式的就好。你那边想邀请谁就邀请谁,我会把地点定在教堂里,婚纱的话,最近会去帮你订。”

“!”

这下,白星的小脸彻底红了。

“学长……你、你来真的啊……?”

“不然呢?难道你要逃婚不成?”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一时间,有点……”

“噗。这话说的,谁有这方面的经验啊?正是因为没有,才要提前熟悉,以防到时候两眼一抹黑,不是么?”

陆清说得有理有据,搞得白星也没话反驳了。

回去的路上,苏灵拉过他,贴在他耳畔,小声询问道:

“哥哥,你这次要玩大的么?”

“也不算是吧。”

他想了想,脑中浮现了这段时间与白星在一起时的过往,“不如说,是想尽可能达成某些人的愿望。”

“可是,一旦真的做了,就无法回头了。哥哥,你真打算与她在一起过一辈子么?”

问出这句话时,苏灵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

“不考虑考虑糖花、小睦、左左,还有……我么?”

“……”

他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但事关重大,他也只能以最为合适的方式来回答:

“所以刚刚她邀请你你不来,现在有些后悔了,是吗?”

“没有,我只是……不懂。”

“你考虑的事情在最后的最后,苏灵。我考虑的事情只聚焦在眼前。”

陆清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你应该明白,我只是不想给任何人留下遗憾,而我也十分清楚,以我的身体状况,能撑到盛夏、完成预演,已经是我可以确保的极限。”

“!哥哥,你的意思是……?”

“苏灵,别再问了。如果你也想加入,就和白星商量,如果你想旁观,那就帮帮我的忙,让这场梦再行进得顺利一些,华美一些,好么?”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已经微不可闻。

苏灵心中一搐,表情凝固在脸上,低下了头。

……

人们总是在生活中常规性的挣扎、向上扑救。

却总是忘了身后已经跃过的千重山、万重嶂。

有人规划长远,想要把人生未来的每一步都安排妥当,按部就班;

也有人紧张不安,只能将有限的目光汇于脚下,步步惊心。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样的差距有如分水岭,将同一个世界的人切割进不同的透明空间里,今生今世再难交集。

陆清自小知道自已是个什么样的人,

哪怕在某一领域稍有建树,终于能靠自已的双手养活自已了的那一刻,他也从未膨胀、自觉满意。

因为他清楚,这一切的代价是什么。

到底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换来了这最基本的,对于个别人来说几乎是出生在起跑线时就早已拥有了的,勉强算得上的,「舒适存活权」。

对于现在的自已而言,给她人幸福,是否是一种艰难遥远的目标呢?

他不好说,但他知道,同时满足大家一瞬的幻想,已是自已能够做到的极限。

而在燃尽自身后,无论堕入怎样的黑暗,也都已不重要了。

陆清认为:

有人用一生学识医治病痛、驱散邪障;自已则用力所能及的情感满足她人心中空洞,将之补全。

因淋过暴雨,所以在楼顶看雨时,会时常想着,楼下艰难漫步着的她,是否急需一把雨伞,

又是否想要温暖干净的环境,沐浴过后享受一次难忘的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