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情况,唐氏怎么能眼睁睁地瞧着魏铮离开知县府。

其二是况味交给了唐氏了一个重任,让她好好照顾宁兰,不能让她受委屈。

只是唐氏也有做正妻的骄傲,平日里虽与宁兰交好,可心底里却是看不起宁兰的身份的。

况味向送两个扬州瘦马给魏铮,打的就是与他拉近关系的主意。

没有什么比联姻关系更稳当的情谊。

况味打的是想与魏铮天长地久的主意,只想着两人的关系不只是存在于余杭镇之中,还能波及到远在天边的京城。

只要魏铮肯出手帮一帮余杭镇,余杭镇百姓们的日子便会好过许多。

若是唐氏惹恼了宁兰,连带着让魏铮都不想再住在知县府里,况味定然会勃然大怒。

唐氏不敢承担这后果。

刹那间她便给身边的嬷嬷递了个眼色,嬷嬷们将其余的妾室们都带了下去。

妾室们一走,唐氏就能低声下气地恳求着宁兰道:“都是姐姐不好,妹妹能否劝一劝世子爷,可别往知县府外去住。”

更何况魏铮还给过况味两千两银票,这银票正解了唐氏的燃眉之急。

要知晓况味一个月的俸禄才十几两银子,怎么养得活这偌大的一家子?

唐氏娘家的子弟成婚,家里庶妹们的嫁妆,乃至府里的一应开销都出在这两千两银子里。

魏铮一走,等同于走了大财神。

唐氏慌不择路,立时摆低了自己的姿态,几乎是恳求着宁兰不要离开知县府。

可宁兰仍是不言不语,甚至连余光都没往唐氏身上望去。

魏铮代替了宁兰答话,只冷冰冰地说道:“我意已决,今日来寻况夫人,是为了道谢。”

他与宁兰毕竟在知县府住了一段时日,贸然离去也不礼貌。

只是道完谢,这点人情就都还完了。

魏铮这话一出,唐氏立时急切地上前阻拦了他,并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敢做这么大事的主,还请世子爷等我家老爷回来后再与他详谈吧。”

说着说着,情急之下的唐氏还想去攀扯魏铮的胳膊。

魏铮不动声色地躲开,神色间还有几分厌烦在。

他攥紧了宁兰的柔荑,只对唐氏说:“我会托人告诉他的。”

说着,也不管唐氏脸色有多么难看,这便牵着宁兰的手离开了内花园。

他与宁兰走回院落里收拾行李,朱嬷嬷等人瞧出了主子们的不虞,干活愈发麻利。

不过几息的功夫,朱嬷嬷等人便收拾好了行李,并对宁兰说:“奶奶可要亲自过目一番?”

宁兰只笑:“嬷嬷做事我还不放心吗?”

于是,主仆几人便风风火火地离开了知县府。

闻讯回府的况味正好遇上魏铮一行人,他面露担忧,一觑见魏铮后便道:“贱内无状,得罪了世子爷和小嫂子,还望世子爷恕罪。”

他态度极为谦卑,也将自己的姿态坠到了最低处。

宁兰自觉不该在外男跟前露面,便朝魏铮使了个眼色,自己坐上了马车。

她一走,魏铮说话也不必那般克制与含蓄。

他便深深地瞥了魏铮一眼,只道:“你妻子做事不敞亮,她既是生了气,我也不想再徒增她的烦忧。”

魏铮说话还算客气,也给况味留了些面子。

况味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知晓魏铮给自己留了脸面,便只是俯身朝他行了个礼。

“好,愚弟就不打扰世子爷了。”到底是通读过圣贤书的有识之士,心里总有几分傲气在。

于是,况味便立在迷蒙的夜色里目送着魏铮与宁兰的车马缓缓离去。

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只不断地在心内慨叹着。

*

前两日魏铮便在余杭镇的中心租赁下了一处四进的宅院。

他财大气粗,将宅院里所有的家具都送还了主家,花重金让人去余杭镇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