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铮冷眸。

严如月没想到魏铮会这般先斩后奏。

她还来不及为唐嬷嬷辩驳的时候,魏铮身后的无名以及朱嬷嬷便已冲了上来,不由分说地按住了跪在地上的唐嬷嬷。

另有一个身形粗壮的婆子走到了唐嬷嬷身前,木着一张脸朝她脸上抡去了几巴掌。

一时间,清月阁内到处都充斥着清脆的巴掌声。

唐嬷嬷既不敢哭,也不敢出声为自己求饶。

她想着若是自己能挨下这一顿责罚,世子爷便能消气,夫人的处境也不会如此窘迫。

至于在宁兰跟前丢人一事,唐嬷嬷一点都不在意。

她知晓周氏已在筹谋着,要让宁兰彻底消失在这世上。

至多半个月,这贱婢就会无声无息地死去。

好不容易挨完了巴掌,唐嬷嬷眼前的视线已无比模糊。

她愣了愣,抬眸望向了身前的魏铮与宁兰,一颗心惴惴不安的厉害。

等到朱嬷嬷的脸颊也高高得肿了起来后,魏铮才让那婆子收了手。

严如月的杏眸里蓄满了热泪。

魏铮却对此熟视无睹,只一把搂进了宁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西霞阁。

他大步流星地往远门外走去,才走到远门的暗处,便回身瞥了眼身后巍峨的西霞阁。

魏铮等了又等,却没有听见严如月唤他的声响。

今夜月色明朗,他的心却如坠寒窟。

立在他身旁的宁兰瞧出了他的神伤,忖度了一番便道:“爷,您实在不必如此。”

魏铮面容里的神伤稍纵即逝,他瞥了一眼身前的宁兰,扯了扯嘴角笑道:“我说了,这与你无关。”

他与严如月之间的事,非三言两语能说清楚。

宁兰不过是个催化剂,即便没有宁兰,终有一日他也会受不了严如月这刁蛮狠辣的性子,从而夫妻反目。

“回去吧。”魏铮掩住了神色间的哀伤,便与宁兰一同回了西霞阁。

*

这些时日,魏国公府上下都在流传着魏铮宠妾灭妻之说。

没几日的功夫,严如月失宠的消息便传遍了大半个京城。

金阳公主因此回了一趟魏国公府,虽没有召见宁兰,却将朱嬷嬷唤到了身前询问了一番。

朱嬷嬷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了她听。

金阳公主听后只是淡淡一笑:“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严如月这回是碰上硬茬了。”

纵然她话语里藏着几分幸灾乐祸之意,却也没有插手宁兰与严如月之间的纷争。

金阳公主走后,镇国公夫人周氏又面色匆匆地赶来了魏国公府。

朱嬷嬷外出去打听消息,只听人说周氏在清月阁里待了两三个时辰,最后面色铁青地离去,瞧着是与严如月起了争执的模样。

“这是常有的事,咱们这位夫人本就生了一副比茅坑里的臭石头还要臭的性子,惹恼了世子爷不说,如今连她亲娘都受不住她的脾性了。”

朱嬷嬷这话却没有让宁兰放松警惕,她一边把玩着手里的团扇,一边说:“说不定是障眼法呢。”

这话朱嬷嬷却听不明白,因见宁兰没有往下继续说的意思,便也识趣地没有追问。

又过了风平浪静的几日,唐嬷嬷忽而来了一趟西霞阁。

她脸上的红肿已尽数退了下去。

堆着笑,她与朱嬷嬷说:“明日是魏老太太的忌日,咱们府里的女眷都该去普济寺上香祈福。姑娘如今虽还没有正经的名分,却也是服侍过世子爷的人,很该按着礼法去老祖宗跟前磕个头才是。”

提到“礼法”二字时她咬着牙加重了语气,瞧着是怕朱嬷嬷与宁兰推辞着不肯去普济寺的模样。

朱嬷嬷留了个心眼,并没有第一时间应承下此事。

她走回正屋与宁兰商议了一番,只道:“姑娘,奴婢不相信夫人有这般好心,这事怕是透着几分蹊跷。”

宁兰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