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泪水,落在云媞赤裸的脚背,冰凉。
虽早有猜测,可切实看到这信里明明白白写着,云媞根本忍不住心中惊怒。一年前,在玉佛寺下山路上,掠走她的那伙贼人,
根本就是傅轻筹找来的。
他不是见色起意,他是早有预谋。那玉佛寺周围,撒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云媞。云媞只要入得玉佛寺,就必是走不脱。
甚至,在傅轻筹不知写于何人的信中,他还洋洋洒洒地,与对方商议着此举所耗。
从纹银三百万,往返书信,来回拉扯,最后讲定由傅轻筹付给对方一百八十万,由对方帮他善后。
一百八十万两白银。
就这么毁了云媞的家,毁了她的一生。
更可笑的,那封最终议定的信上,傅轻筹甚至还荡开一笔,书写了对她的爱意: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思之如狂,便要拔掉那本自高高翱翔于九天的凤凰的灵羽,打折她的脊骨,斩断她的翅膀,毒哑她的喉咙,妄想把她一辈子囚禁于斗室?!
更何况
那信,留在云媞手中的最后一页。
傅轻筹的这位“朋友”,荐来了一位神医。
“每月朔日,以针刺起玉枕、风池七七四十九次,佐以药酒、药浴,以期禁锢其心智,酥软其筋骨,使其如五岁痴儿,永不得脱。”
第19章 七夕
云媞浑身冰冷,如堕冰窟一般。
山洞里的那日,她被傅轻筹强侮了清白,身体承受撕裂一般的疼痛。却并没有就此失去意识。
哪怕她一丝力气都无,根本站不起来,还是拖着身子,一寸一寸朝洞口爬去。
她,想活……
傅轻筹闲庭信步,一步步跟在她身后。
就在云媞指尖就要触到洞口投射下的光时……
后脑传来针刺剧痛。
傅轻筹声音如恶鬼低语:“牧云媞,你跑不了。”
自此,她陷入漫长的噩梦。梦中,到处都是傅轻筹,一次次狞笑着朝她逼来。
“不、不要!走开!走开!”
她怎么躲都躲不开,只能抓起身边所有的东西,没命地抵抗……
云媞浑身颤抖,指尖深深刺入掌心,鲜血流出。
她定是在这种情况下,害死了娘……
“傅轻筹,我定要你,万劫不复。”
云媞小心地收好信纸。与傅轻筹通信的另一个同谋是谁,她辨认不出。可,只要把这些证物交到大理寺,他们自会查出那人来。
大理寺卿沈晋是爹的世交好友,为人刚正不阿,能力也强,必能帮自己洗脱冤屈!
傅轻筹,你这辈子的好日子,到头了。
云媞低头,看着手中拜盒,目光突地一顿。这盒子,下面还有一层暗格。却需钥匙才能打开。
无妨,等她明日到得大理寺,有上万种法子能开这拜盒!
第二日。
傅轻筹休沐。
他自觉昨日一夜好眠,格外神清气爽。一早起来,竟又瞧见痴儿端坐在妆台边,正将一根发簪,插入发髻。
晨光透过流苏下端的红宝石,把一抹嫣红映在云媞脸颊。画一般美好。
看得傅轻筹一阵恍惚。
与牧云媞举案齐眉,琴瑟和鸣。早在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便生了这样的想头。只是……彼时,牧家嫡女牧云媞已许婚四皇子。且她的性子太过于倔强,失了女子的温婉柔顺。
像痴儿现在这样,才是最完美的,他梦想中的样子。
想着,傅轻筹起身,双手环上云媞双肩,“痴儿,世子哥哥想送你一件礼物,你想要什么?”
铜镜中,云媞扬起笑脸,“你。”
傅轻筹微微一愣。
痴儿这语气……好陌生。
他抬眼,镜中的云媞正对着他满脸依赖与笑意,与平时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