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它还在前进,带着那个圆盘一起。

闻亦继续挥剑,挥剑的速度越来越快,但是终究赶不上那团东西恢复的速度。

那团乌压压的东西到了闻亦跟前。

而本来行进速度很慢的东西,翟然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闻亦就被它整个快速吞噬了进去,那速度就跟它被闻亦那柄宽剑砍断后恢复过来的速度一样令人不可思议。

那里已经看不到闻亦的身影了,翟然意识到这点后,脸上微微失神,而他攥着的信函那只手不禁一松,仍旧平展柔顺的信函跌落到了地上。

哪怕翟然打心底认为闻亦不会这么容易出事,但此刻他的心却仍旧狠狠的揪住了。

然而此刻他脸上表情却与他心底感受完全相反,在短暂的失神过后,翟然脸上很快就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只是,与他脸上的冷漠相比,他眼里迸发的怒意却像是带着烈火烧林的炙热,好像要将目光所到之处一一焚烧殆尽。

翟然此刻好似被割裂成了两部分,一半是冰,一半是火,怪诞而扭曲。

翟然手指摸上了那层冰冷明亮的碗面,静静等待着。

他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亦或者期待着什么。

但他心想,他大概是希望看到闻亦以一种强势悍然的姿态将那团乌压压的东西暴力破开的吧,就像一柄已经开刃的锋利长剑,可披云,能斩月。

然而,翟然感觉自己好像等了很久,等到他长长的睫毛都沾上了一滴水珠,闻亦仍旧没从那团乌压压的东西里出来。

翟然浓密漆黑的睫毛轻轻扇动了一下,上面沾着的那滴水珠尽管与那长长的睫毛有几分难舍难分的缱绻情意,可惜却不堪重负,突然向下坠落而去,最后落在焦黑的土地上。

翟然似乎感觉到那颗水珠的脱落,他抬起手,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摸上仍带着些许湿意的睫毛。

他不能再像刚刚那样盯得那么厉害了,翟然心道,他不想自己的眼睛再因为干涩凝聚出第二颗水珠。

闻亦已经在那团黑东西里面待得够久的了,他为什么还不出来呢。

翟然甚至有些愤恨的想,闻亦是不是故意的,他故意不想那么快出来,好让他在这里一直傻傻的等。

但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可自己不继续等下去,他还能干什么呢,翟然茫然的环顾了一遍四周,眼神无焦,倍感无措。

翟然米粒般的牙齿慢慢咬住丰润的红唇,最后他轻轻闭上了眼。

或许他可以睡上一觉,也许他睡醒之后,闻亦就出来了呢。

此刻,一堆傻孢子紧紧围绕在闻亦身边,而闻亦脸上却未见慌张,他手上甚至正拎着颗他逮住的孢子,细细研究着。

其实他要想从这群孢子的包围里出去,完全是几秒钟的事。

只是他搞不明白这傻不拉几的东西怎么有勇气向他撞上来,想不通便想对这小家伙研究一番。

但无论怎么研究,现实仍旧如他所想的一样,这小家伙身上除了有那么点微量的也不知能不能把蚂蚁弄死的毒素,真就没什么其他的本事了。

这个样子,也敢悍勇的撞上来,闻亦都不清楚对方是不是活腻歪了,所以想找个路子死一死。

忒离谱。

久久未从孢子群里出来的闻亦,根本不知道外面的翟然有多担心、焦虑。

翟然尽管有时会产生几分闻亦能否对付得了这些东西的怀疑,但却是始终坚信着闻亦绝对不会出事的。

然而现在这种情况,哪怕他一直抗拒去做某种猜想,他还是有点不敢面对了。

以至于现在他真产生了闭眼睡一觉的冲动,而不只是想想。

翟然半个身子倚在了碗面上,哪怕此刻他紧闭着双眼,他那张俊秀出尘的脸上表情仍旧十分不好看。

他现在好像整个人突然进入了一种十分玄幻奇怪的状态,他一边强制着自己赶紧沉睡过去,一边耳朵又高高竖起,期待闻亦那边突然出现些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