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对手里的银霜花惊叹一二后,他便决定将它们归置到布兜中。
那块红布看上去并不讨喜,甚至让他隐隐感到不舒服,只是介于此刻他没有别的选择,自己又不可能一直让他手上的两朵花暴露在外,太招摇了,而且有挑衅的嫌疑。
毕竟他还没有本事可以达到完全不把沼泽上空那条发疯的舌头放在眼里的地步,纵使对方如今已经足够疯,但他再刺激刺激,它不是没有可能更狂躁几分。
这种时候,明智起见,他该苟住的地方确实需要认真苟着。
于是,一番利弊权衡后,翟然到底还是用那块散发着浓重血腥味的红布将银白色的花严严实实裹起来,扔进了布兜里。
将银霜花收好以后,翟然看着沼泽中甩动的舌头,肥厚的舌端甚至几次淌下黑色涎液,不免又犯了难。
剩下那朵花,根茎上面脓疱一样的黑色瘢痕是个祸端,他必须趁早将它摘下,否则指不定会出什么变故。
甚至,最糟糕的是那些黑色瘢痕继续向四周扩散,那么,哪怕他后面能再次顺利抵达沼泽中央,躲过舌头的攻击,将这朵花采到手,这花八成也废了,没了可用价值。
这不是小事,如果任务真是采摘沼泽中央的银霜花,以中年人的德行,这种结果绝对会被他拿来做文章,给自己制造些阴毒的麻烦。
无论麻烦他解决起来问题大不大,他都不想在这上面给中年人留下可以作乱的把柄。
这事一茬一茬的,真够让人头疼。
翟然神色烦躁,眼下局势不妙,他又必须抓紧时间将最后一朵花弄到手,他心头难得的起了点奇异情绪,一股欲要摧毁一切的暴虐在他胸口肆意搅动。
啧。
翟然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在某种蠢蠢欲动的念头蛊惑下,他那只缠了好几圈麻绳的手似不经意的向上抬了抬。
面上晦涩一闪而过,翟然望着沼泽上方的那条舌头,目光变得越来越幽深。
终于,在紧迫时间的驱赶下,翟然的心越来越动摇。
掌心里的剪刀打开又闭合,几次过后,翟然深吸口气,牙一咬心一狠,将手中绳子往前一拽,他身体便猛地飞了出去。
虽然前面他尝试过去剪最后一朵花,并且也确实成功挨到了银霜花的边,但结果却并不如意。
银霜花沾染上的沼泽中的黑色涎液在中间起到了很大影响,而重新再来一回,在对付涎液这事上,他其实完全没有把握。
只是,舌头是个麻烦,黑色涎液也一样,一个问题是问题,再多个问题实则没多大区别,所谓债多不愁。
而一时冲动上头,翟然便顾不上考虑什么周全之策,完全凭着胸口一腔热意,直接莽着干了。
毕竟不管他后面想不想得出能用的法子,时间耽搁久了,就算真有了办法,黄花菜该凉的也都凉透了,倒不如拼一把。
翟然选择的时机很巧,此时舌头正好在沼泽的另一端发疯,哪怕它反应迅速,向他冲过来仍需要些时间。
不过,舌头到底足够敏锐,翟然刚进入沼泽范围内,它便察觉到了,然后立马从沼泽另一端调转了个头,目标明确的朝翟然而去。
果然他没抱有太多期待是个正确的决定。
而且拖延的那一时半会儿根本不顶用,望着气势汹汹向他飞过来的舌头,翟然没有任何迟疑,凝聚着异能的那只手,掌心竖起,正对舌头的方向。
这个时候,翟然已经不再考虑自己动手是否会惊动溶洞上方的那个东西。
如果他不能在合适的时间内将沼泽中央最后一朵花摘取下来,后果不会比惊扰上方的庞然大物好到哪去。
既然如此,与其浪费心神担忧各种危险,不如赌一把拉倒。
左右赌赢了,一切好说,赌输了,也谈不上造成什么损失,毕竟代价是一开始就存在的,无非时间提前或延后而已。
聚在手心中的金流,透过那把形状古怪的剪刀,向外直射出去,宛如一把锋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