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然咬了咬牙,环顾一圈四周后,到底还是在短时间内便做了决定。

于是,他双手撑着地面稍一使劲,重新站了起来,然后回头朝来途折返而去。

他浪费了大半天的时间在此地,却始终没有收获,而一直继续在这片平地上打转也无意义,既然结果已经这般糟糕,再差不可能再差到哪里去,那么还不如换条路径走。

纵使后面还是毫无所获,不过延续这半天功夫的现象,横竖都这样了,翟然低垂着眉眼赶路的同时,心中暗道,总归其他情况不可能再影响到他的心态。

至于他这一决定会不会带来无法预料的危险,翟然则未担心,如果后面处境当真变得不妙,反还为他破了眼下这局,不能直接定论为件坏事。

比起危机起伏,翟然更不乐意处在目前这找不到丁点头绪的环境中。

好歹顺着出现的危险,他还能寻找解决的办法,并且从中抽丝剥茧推断出对自己有用的信息,不像现在,简直比一团乱麻还让人无法忍受。

不提远的,单说没有活物出没的这片平地,危机不存,意味着他连自己是否身处于大场之内都无法探知。

他是不是与闻亦分离,独自进入了一处异空间,这点论证不了,对他而言,这实在不是件好事。

正因如此,翟然虽然一颗心开始走偏,但他认为不怪自己,他只是盼着危险出现,希望由此验证几分猜想,不是当真不要命了,自己这一决定反更称得上是明智之举。

否则自己难不成准备就一直困在这地方,想想都不可能,至少为了寻找脱身的办法,他也该有一番尝试。

翟然再次回到江岸时,天上的太阳已经有一半落下了地平面,原本该是十分绚丽的灿烂余晖,不知何故,翟然总觉上面蒙了一层不祥的阴影。

翟然摸了摸下巴,观察一番天边的那轮落日,再瞧瞧江面上愈发浓厚起来的白雾,经由前面那半天的无用折腾,如今他竟从两者里面所感知到的半点熟悉而产生了些许欣慰之意。

似乎有点大场那意思了啊,再进一步猜想,说不定原先那些都是自己的错误推断,他所处之地并非异空间,乃实实在在的大场。

至于他为何会与闻亦他们分开,在这里更是没见到一个活人,或许这属于是大场的特殊之处。

一切皆有可能,眼下翟然琢磨出来的这点东西则让他心头阴霾都散开了些。

只要还在大场中,他一颗心便有了着落的点,可以安定下来,就怕卷进异空间,尤其还是极为空寂之地,万一此处可进不可出,他真能被怄死。

现已有了一个好的开端,只要接下来还能从旁验证这是个大场,那么他就能彻底松口气。

大场的异常总比误入到没有任何可图之处的异空间更容易让人接受,况且大场里还有闻亦等人,纵有异常,他若能够与人汇合,便还可以有多出几分保障的机会,身处异空间,他就只能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光靠自己了。

第246章

随着天上那轮太阳即将沉入地平面, 翟然站在江岸边,两手互搭在一起,瞧着不知何时被江水推送上岸的小船, 他静默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向小船走过去。

最好的做法是在夜幕到来前,先找个地方落脚, 就算四周是一片空旷的平地, 属实没什么特别寻个好地的必要,反正哪儿都一样, 但他至少该有准备让自己安稳渡过一夜,等明天太阳重新升起, 再做渡江的打算。

然而,翟然却放弃了这种看上去更稳妥安全的做法, 目光沉凝间,便已做下决定,哪怕要在江雾与夜色中纵船前行也在所不辞,没有丁点退缩犹豫的念头。

不是很大, 顶多只能容纳一两个人,并且搁浅在岸的小船,被翟然运用巧劲推了出去, 重新回到了茫茫无际的江面上。

翟然纵身一跃, 轻巧的落到了船中间, 双手划桨,在暮色中, 慢慢向着前方漂流而去。

身后那片辽阔的平地,随着他入江渐深,最后彻底被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