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塌,那些?史学家族可能大多?都流离在了乱世,要想找一?位史家出身的先生就不容易,而把老家伙请出来更?是不易。

刘夫人听出了郑文的意思,她眉眼虽平淡,可却带着一?股坚韧,郑文很喜欢的坚韧,这种女人立足天地,何?其不易,走上高台更?是难上加难。

刘夫人笑着道:“先生不必担忧,我夫君如今为汉王,整个汉中和巴蜀皆在掌握中,手下也有不少名?士,以大王如今的名?气,要为他的嫡子找一?名?先生也并没有那么困难。”

就算难,她也一?定会一?步步踏过去,她的惠儿一?定要接受最好的教导,拜最好的先生为师。

郑文这才说:“既然这样,小郎君从明日开始便来我的院子里就学吧,文虽不才,但于数法和礼上有一?番见解,至于剑术,夫人还是为小郎君另寻他师比较好。”

刘夫人不解,还想再询问。

郑文却笑了笑,不一?样的笑容,刘夫人第一?次看见面前女人脸上的神情?如这般,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她听见郑文开了口,声音很轻,却很清晰,“小郎君不必跟我学剑,我的剑杀伐之气太重,不适合他,小郎君真正要学的是守成,如何?守好这一?片疆土,让百姓安居乐业,让商人漂泊在外?也不会担忧家中妻女,让戍守边疆的将士饱腹开颜,再无仗可打,征伐不是小郎君的王道,小郎君的王道应是太平盛世。”

守成二字可不能乱用,只有打下的疆土才能说守成,后来一?句让戍守边疆的将士饱腹开颜这句话更?是非同一?般,这不是一?个诸侯太子该担心的事,也不是一?个诸侯王的职责范畴,天下能担忧边疆的人只有这个天底下最为尊贵的人,他坐在高台上,万万人之上。

刘夫人听见这句话心中也不由沸腾起来,心跳得?几乎快要蹦了出来,感觉手心里都出了汗,她抓着惠小郎君的手都忍不住用了力,让惠小郎君疼的出了声。    她问:“先生,此话是何?意?”    郑文却是说:“夫人,有些?话是不能多?说的,也不能说透,说透的未来那就不是未来,那是变故。”

人不能想太多?,想多?了,有些?东西失去时会更?加难以接受,不如专注眼前之事,那样才会走向既定的未来。

刘夫人似明白了,又仿佛并没有明白,可还是如郑文的意思,并没有接着问下去,她克制住内心的各种想法,可关于清陵山丘择主的一?系列传说又忍不住在她脑海中徘徊。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在刘夫人要离开时,郑文才说出了最后一?个要求,让对方准备一?辆稍微大一?点的马车。

刘夫人起先还有些?疑惑,“先生要采办什么,这些?吩咐府中的管事就好。”

“并非要采办用具,夫人安排的很周到?,我的用具一?应俱全?。”郑文说,“我是想带郑林和惠小郎君看一?看南郑城,夫人如果不放心到?时候可以派几个身手好一?点的兵士跟着。”

她到?了一?个地方,总想要到?处看一?看,经过多?年?,如今的物价应该都有很大的变化?,她也需要去适应。一?次又一?次的适应,这样的适应在她将来并不会少,而且对于惠小郎君来说,多?接触生民是她所希望的,她希望能教出一?位明仁君主。

刘夫人想了想,没有多?问,直接点了点头,“先生要什么时候出去,直接派人告知门?隶,我会让人准备车马候着。”

郑文点了点头,目送着刘夫人和惠小郎君带着人出去,拥挤的小院子顿时安静了下来,她这才向院中的那个石台走去,半依靠在上面,半阖着眼睛,对着一?旁的郑林说,“接着练。”

要有一?手好剑术并没有快捷的路,只能一?下下挥出去,刺出一?剑就是一?剑,当年?似乎在郑府上时一?位青年?就是这样教她的,不过记忆有些?模糊了,她睡了那么久,就是有一?点不太好,记忆好像变差了,有些?事情?在脑海中只是有一?个模糊的影子,怎么也想不起来,就像蒙着一?层黑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