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觉得刚见面的时候我戏弄你了,我轻贱你感情伤你自尊了贺春景,你埋在我身边等着看我踩个大雷炸自己一身黑呢是吧?恭喜你,今天看到了!”
贺春景奋力抠陈藩的手,劈裂的指甲被陈藩羽绒服袖口扯走一块,血迹在黑色羽绒服袖子上拉出一道湿淋淋的印记。
理智出走,陈藩的黑眼仁深不见底,眼白却被血色蛛网蒙住了。
他在人生中甚少处于这样尴尬可笑的境地,自己心中视若珍宝的禁忌爱恋被人以这种方式彻底打碎,聪明人一朝沦为旁观人眼中的愚者,他一时间无法与这种巨大的挫败感握手言和。
贺春景终于忍不住,抽了陈藩一个巴掌。
他倚着墙,细细碎碎咳出一串声响,好容易压制住了,抬头望向陈藩。
“陈藩,你质问我。”
“我不该问吗?”陈藩重新转过脸,用冰钩子似的目光把贺春景扎在墙上。
贺春景被他恶狠狠看着,竟然眨眨眼笑了出来。
“那我也想问问你,陈藩。”
他把手遮在自己的眼前,稍稍抬起一点下巴,他知道这个角度看起来自己和陈鲜最像。
“你看着我的时候,究竟是在看着谁?”
贺春景从指缝里看见陈藩的表情变了,愤怒与难堪如潮水般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惊疑不定的心虚。果然是这样。
贺春景放下手掌,觉得心累,他猛眨了几下眼睛,却还是没能把眼泪珠子憋回去。
一会儿回去脸上肯定要被风吹皴了。
“你是因为这个,才从一开始就对我那么好的吧?”贺春景轻声说。
陈藩没法否认。
“要不是第一次见面你按着我让我止鼻血,发现了我这么看起来跟陈鲜特别像,咱们俩还会有之后的这一大堆事儿吗?应该就没有了吧?”贺春景再开口,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努力吞咽了两下,稳住了声音。
“那我在你身边的时候,陈藩,你在出租屋里抱着我念诗的时候,你做那个面包雪糕往桌上端的时候,我搬进你家你说要跟我睡一张床的时候,你写作业一抬头就能看见我的时候,你心里想的,是我吗?”
“上次在医院的时候,我们说好了是做朋友。”陈藩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被贺春景逼问得说不出话,不得不抬出当时贺春景的话来做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