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1 / 2)

贺春景腕子上还留有被攥出的酸麻感,单手撑着地,静默地望回去。

陈藩等了很久,但始终很执拗地保持着那个动作,就好像非要在此时此地,用这个方式确认某种东西真实存在一样。

贺春景又坐了一会,终于还是默默爬过去,抱住他。

陈藩哭得很大声,贺春景想起来之前办完陈玉泽的葬礼,陈藩回家跟他一起喝二锅头喝多了那回,也是这么抱着他哭的。

这是陈藩真正伤心难过的样子。

“咱俩到底怎么办?”陈藩捧着他的脸,语气绝望地说,“真想有人给我个痛快啊。”

贺春景给不了他任何回答,只能赌他醉酒断片明天失忆,然后在这点空白的可能性里牢牢抱着他。

“我特别想亲你,”陈藩哽咽着问他,几乎是慌张无措地问他,“怎么办?”

贺春景犹豫了片刻,轻轻把嘴巴贴上去,主动卷入了一个咸津津的吻。

亲过之后陈藩真的就没再做什么,珍而重之地搂着怀里沉甸甸热乎乎的一大坨宝贝,在摇摇欲坠的清明神智里不断重复同一个念头。

要是时间能停在这一刻就好了。

日照香炉,袅袅紫烟烧出一缕寡淡的苦味。

陈藩瞳仁在眼皮下磨出一片锐痛,微微睁开,正对上金身菩萨那双慈悲的眼。

他头痛得厉害,关于前夜的记忆像是打碎在地的玻璃杯,每块锋利碎片諵砜都搅在思维里,血肉模糊到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好在天光不算亮,他眯起眼睛侧头看了看,发现自己正枕在金棕色的蒲团上。上身盖着书房里备下的空调绒毯,地暖隔着薄衬衫烘得他鼻腔干燥,黏膜仿佛快要裂开。

“操……”

陈藩动了动,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是不疼的,四肢还有点不听使唤。

他摇摇晃晃撑起半边身子,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边上坐了一个人。

贺春景看起来也刚醒不久,才洗漱过,前额刘海上还残余打湿的水痕。这人盘腿坐在一旁的蒲团上,没什么表情地呆呆看他。

“下雪了,”这是贺春景今天对他说的第一句话,“今天不要出门了。”

陈藩默默躺回去,把空调盖毯拉上来,一直遮到头顶,最后干脆背过身,用后脑勺对着贺春景。

他伸手用力去揉太阳穴,隐隐又听见贺春景在身后问了句话,被掩藏在空调毯摩擦头发的噪声里,让他分辨不清。

“什么?”陈藩停下手,偏了偏脑袋。

“我说,你是不是难受,我叫了解酒药,你起来吃一点吧。”贺春景的声音透过绒毯传进来。

“不用,昨天车上吃过了。”

陈藩脑子里的碎玻璃渣勉强拼上了一些,对两人在楼梯上的对话隐约有了印象,却又模模糊糊看不清楚。零碎的画面缥缈在天上,抓也抓不住。至于再往前的事情,就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了。

希望昨晚那两颗小药丸起效之前,自己没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举动。

他皱着眉从地上慢慢爬起来,手里卷着空调毯,跌跌撞撞就要走。被贺春景叫住:“你干什么去?”

他头也不回:“约了人,得走了。”

“陈藩!”

陈藩顿住脚,仍旧没有回头。

“下雪了,”贺春景又重复了一遍先前说过的话,只不过句子结尾加了个有点颤抖的小尾巴,“今天不要出门了,可以吗?”

静了一阵,陈藩还是往前迈了两步。

“陈藩,”贺春景忽然又道,“你转过来。”

陈藩犹豫了两秒,侧头向后瞥了一眼。眼角余光里发现贺春景仍旧坐在方才的蒲团上没有动,这才完全转过了身,随即便愣住了。

贺春景用手遮着自己的上半边脸,咬得没了血色的嘴唇一开一合,问他:“你现在,还会混淆我和陈鲜吗?”

陈藩本就疼得要命的脑壳此时更像炸了一样,抿起嘴巴几步冲回去掰他的手,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