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他又回头叮嘱道:“莫怕,一切交给我,你只需安心地等我来娶你。”
*
念云筑。
一只修长的手搭在门上,迟迟未推门进去。
“二公子?”
谢安挥退身后跟着的丫鬟婆子,晃了晃脑袋,踉跄着进去。
大红色的帷幔高悬房梁,长长地垂落在木质地板上,四周的灯架上燃着婴儿手臂粗壮的红烛。
放眼望去,铺天盖地的红。谢安进屋后,步伐没了方才的凌乱,面上的醉意淡去不少。
若非他装作醉的不省人事,怕是此刻还不能脱身。他心系屋内的女娘,怎肯与席间人虚度光阴。
惜芷远远便听见动静,却久不见人进来,等得不耐烦之际,便听见脚步声愈近。
透过大红的盖头,她瞧见个朦胧的身影,慌乱不安的心登时平静下来。
谢安缓缓走近,垂眼看着坐在鸳鸯戏水的大红喜被上的女娘,呼吸急促起来,三分醉意也成了九分。
他拿过一旁的撑杆挑起盖头,俯身与女娘四目相对,在女娘羞赧的目光中,勾唇笑着,是不加掩饰的欢喜。
面前之人,自此便是他的夫人。
惜芷在他灼热的目光中退怯,低着头往身后躲了躲。
谢安不在意她的这点抗拒,揭过盖头后,回身去桌上斟了两杯清酒。
饮过合卺酒,二人并肩坐于床榻上。
谢安方才的游刃有余在一刻崩塌,双手不觉捏紧衣袍,竭力冷静下来,担忧吓到胆小的惜芷。心里的渴望嘶吼着冲击着欲望的牢笼,他踌躇不前,又蠢蠢欲动。
女娘的一句细声细气,颤颤巍巍的“可要洞房”让他大脑嗡的一声,理智被抛掷九霄云外。
二人衣裙裹挟着倒在喜被之上。
“唔”惜芷让硬物硌得一疼,二人茫然着掀开喜被,底下藏着满床的花生、桂圆等一应干果。
谢安咬牙将人抱在怀里,又分出心神去清理上面的花生桂圆,没甚耐心地将其匆匆抖至地上。
惜芷窝在这人怀里,心跳如鼓。
炽热的吻落到眉心、眼睑、鼻尖……一路流连至两瓣红润的唇肉上。
谢安垂眼痴迷地盯着,又俯身吮住,辗转碾磨,将唇肉蹂躏成烂熟的嫣红色。
察觉到吻逐渐往耳侧、颈间蔓延,惜芷不受控地一抖,眼睫颤动着,分明害怕极了,却伸手揪住谢安的衣领,仰头将自己献祭出去。
谢安眼底欲色渐浓,唇间发出低低的喟叹:“好乖啊。”
……
床榻下凌乱不堪,堆着仓促丢出的衣衫,重重帷幔下,隐约瞧见交叠的身影。
“谢安。”惜芷在飘荡中,视线落在谢安胸膛,那处有着一道狰狞的疤痕,“这是什么?”她伸手戳上去。
谢安呼吸一顿,大滴大滴的汗自鬓角滑落,垂眼匆匆扫过,随意道:“不慎伤到的,不打紧。你可是嫌弃?”他伸手捞住女娘,准备继续干正事。
偏偏怀里的女娘瞧出端倪,挣扎着不肯,直勾勾盯着他的伤:“这是一道箭伤。”惜芷仰头看他,眼角通红,“我记得你从前胸膛处并没有这道伤,是何人伤的你?”
她虽这般问,心底却隐约有一个荒唐的猜测,实在是因为这道伤口的位置太过巧合,与她先前替谢安挡箭时所中箭的伤口位置一模一样。
不可能吧,谢安怎么会这么蠢。惜芷摇着头,否认着。
谢安被迫停下动作,撑在女娘上方,垂着眼,温柔地注视她。末了,他伸手替女娘拭去眼角的泪,轻声道:“我那时梦不到你,想着你可是怨我,才不愿见我。所以……”
他略过自己是如何日渐疯魔,直至亲手将箭一寸寸送入自己的胸膛,很疼,却又不疼。
“受伤后,我第一次在梦里看见你。”
“你……”惜芷看着他,一时不能言语。
“早已不疼了。”谢安不欲在这件事上多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