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淡青灰色的眼眸一转,就觑见, 两位大力的汉子臂上青筋暴起,鬓边生汗,气喘吁吁,各执着正癫狂发笑的男子肩膀半边,才狠狠地将他压制在床榻之上。

而那榻上之人发冠半散、衣衫凌乱,被迫半张脸陷在红团锦丝薄被里。

他双眸血红,不?知缘由总是咯咯大笑,笑声?尖细刺耳犹如夜间婴儿惨绝的泣声?,极为渗人。

小厮颤着身,躲在白?无?常身后:“宋公子今晨原是大哭不?止,到了午日又?说热,派人去冰窖凿了一莲花缸的冰,而后直接浴在冰水之中。黄昏过后,宋公子又?开始癫笑,还妄图用刀刃割喉,请了两个壮汉这才按住他。”

榻上之人看见白?无?常双眸发光,肩膀一动,猛地翻身起来,好在身后的两个汉子是汴京城中有名的力士,咬着牙、红着脖子,硬是再次使着力气,才压着宋子墨的脖子按了下去。

宋子墨根本动弹不?得,被迫匍匐在榻边喘息,眼中泪犯不?止,可?又?伴着大笑:“白?..白?掌柜,嘻嘻,哈哈哈哈哈”,倏然又?语气哭绝如哀求,“救我...,好多虫子在我脑袋中爬...救我...哈哈哈哈....我是不?是要死了。”

“暂时还死不?了。”白?无?常倒吸一口?凉气,又?转头命令小厮,“取观音水来,要新?鲜的。”

小厮闻吞了一口?唾沫,揣着手跑进后室,青玉碗里盛满了汤药,腥气甚重。秉着呼吸,小心翼翼递到白?无?常的手中。

白?无?常掐着宋子墨的双腮,扬起下颌,烧滚的汤药就这般灌进他的嘴中。宋子墨不?断干呕,口?角流涎两道淡淡的红痕。

小厮见宋子墨神色清明,不?复疯癫,欣喜道:“正常了。”

可?偏偏就似要打他的脸般,话音甫落,宋子墨倏尔又?开始如狗狂吠,半脸扭曲,神色凶恶,狠狠嘶咬着自己?的左臂,生生啃下了一块皮肉,深可?见骨。壮士赶紧塞进两块白?布。

白?无?常见状退了两步,说道:“还有观音水吗,再取一碗来。”

“白?掌柜,宋老?爷说最近风声?太?大了,让咱收敛着点,所以观音水现存不?足了,不?然今日也不?能着急唤你来。快点,婚宴已经开始了,延误久了,定?是会被人发现。”

“胡闹。”白?无?常皱起白?眉,怒道:“再取!观音水是眼下唯一的法子!”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