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过膝的风衣,裹到她身上,差不多快及脚踝。
再扣上两粒纽扣,祝今月几乎快被这件外套裹得严严实实。
这个人……
好像总对她远比她自己还要更细致。
祝今月心里软得不行,咕哝道:“手都被你用衣服裹住了,这样我怎么拿东西啊。”
沈清淮低垂眉眼看她,声音也低:“我帮你拿。”
这件风衣他穿了一天,上面沾染了他身上的气息与体温,祝今月莫名有种被他本人拥抱住的错觉,心跳乱得厉害,思绪也混沌,胡乱点?*? 了下头。
等沈清淮退开一步,转身去拿她装着换洗衣服的小筐时,她才恍然反应过来,她刚刚把浴巾提前拿出来用了,现在小筐最上面的好像是……
内裤?
祝今月忙道:“等等。”
着急去拦他,但浴室地板大约也有没冲洗干净的沐浴乳,祝今月脚下瞬间一滑。
沈清淮伸手去扶她时已经晚了一步。
祝今月人没摔倒,但是脚踝好像撇了下,疼得她直皱眉。
向来情绪稳定、八风不动的男人也跟着蹙了眉,脸上罕见有几分慌乱:“脚崴了?很疼吗?我看看。”
祝今月还没反应过来,沈清淮已经在她面前半蹲下去,伸手握住了她的脚踝。
他刚检查过洗手间所有开关,手指似乎被传递了金属的凉意,冰得祝今月轻轻一激灵。
她低下头,这个角度,她看不到男人的表情,只能看到他柔软的黑色发顶,密密长长的睫毛,和微微崩紧的侧脸线条。
记忆中好似也有过类似的画面。
应该是高二下学期的事。
那年,她原本是不打算回去过年的,怕触景伤情。
但她要是留在星南过年,姐姐和爷爷多半也会一起过来陪她,那样就只剩奶奶一个人在平城了,太孤单。
祝今月最终还在年前最后一天同父母一起回了平城。
到底是过年,家里阿姨早早买了年货,别墅里面贴了春联与福字,除夕夜照旧做了一大桌,看上去仍旧与往年一样热闹。
除了少了一个人,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少了一个人,又好像哪里都不同了。
那年的春晚语言节目格外烂,没能逗笑家里任何一个人,最后还是祝景森说没什么好看的,不如大家来打牌。
家里从六个人变成五个人,原本能凑成两桌三人的斗地主牌局也凑不起来。
最后祝景森就说干脆教她玩点别的,于是她、爷爷、爸爸和妈妈四人凑了一桌,姐姐在旁边给她当指导。
她是未成年,有特权,输了不用给钱,赢了今晚的压岁钱翻倍。
玩了会儿牌,没关的电视里,用来当背景音的春晚开始了热热闹闹地过年倒数。
人类的悲欢从不相通。
从十数到零。
举国欢庆的那一瞬,家里好像还是安静的,随即手机各种铃声提示音先后响了起来。
祝今月回来后还用的星南那张电话卡,通共也没几个人知道号码,于是手机是几人中最安静的,卡点的祝福消息只有三条。
傅书语发了些插科打诨的内容。
曲薇是一条典型的祝福消息,东拼西凑了一堆祝福语。
还有一个人是短信发来的,依旧只有简短的四个字
沈清淮:【新年快乐】
牌桌暂时停了停,祝今月各给他们回了条新年祝福。
刚一发过去,傅书语和曲薇就都回了消息,令她意外的是,沈清淮也立即回了消息。
许是因为在春节假期,他难道有几分空闲与她闲聊。
沈清淮:【在干什么?】
祝今月拍了张牌桌的照片,给他发了条彩信过去。
祝今月:【在打牌】
沈清淮:【赢了吗】
祝今月:【那当然,等回去请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