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
从出身到兵权到天幕陈说,再到这个已经翻天覆地的背景,都让他做不了一个寻常的臣子。
比起朝臣,他好像更像一个“共犯”。
杀死王珣的这一刀,劈碎了他妄图继承父亲遗志的骄傲,也像是在向远在建康的君主投诚,表示愿意为她作刀,斩除琅琊王氏余孽。
她大可不必为这些事情烦忧,因为自会有他这样的人愿意解决这些东西。
可一想到“共犯”这两个字,他又难免想到天幕了。
这个词,在天幕上也曾出现过,但那个时候,是尚且势弱的永安为了借助他的力量,在明面上以杀死司马德宗作为把柄,证明自己是他的共犯,而现在,是他亲手杀了王珣,以证明自己是永安的共犯。
颠倒过来的认知,无路可走的抉择,都在一步步印证着当日使者送来的那张纸条。
他有君王之心,却无君王之姿啊。
当日的上中下三策中,她无惧于放虎归山,如今也不介意压住他的野心,让他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