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狼狈,现在竟宛若一群从地里捡到了金子的农人,笑得很有久贫乍富的得意。
好在他们又总算想到,自己还在逃亡路上,这才重新抄起了船桨,向着前头等待的大船划去。
反倒是身在荆州手握大军的桓玄,还有太极殿前的一众朝臣,望向天幕,都是说不出的凝重。
【这个时候,永安大帝距离权倾天下的状态还很远,但手中已有了三把刀的雏形。】
【一把,是先前借助司马道子之手去接触的军队。永安的目标一直很明确,那就是从世家的缝隙里啃下一块属于自己的骨头,作为立身之本。所以最开始投效过来的,也都是别人看不上的将领。这些人的本事未必就弱,只是少了出身而已。】
【一把,是由东南流民所组成的底层队伍。之所以说这把刀的主体是流民而不是天师道,并不只是因为作为佛教徒的支妙音也参与了这次渡海行动,而是因为这支队伍的核心,从一开始,就是百姓的反抗与宣战,而不是宗教。】
【最后一把,是桓玄。】
【研究晋末乱世的学者一致认为,就算永安不向桓玄送出那封衣带诏血书,靠着挑唆司马道子和王恭血拼,也迟早能够坐在上风。所以调度桓玄前来建康,冒着险些被司马道子围杀在石头城的风险,绝不只是为了脱困,而是因为,桓玄比司马道子更适合置身于中央。】
【这三把刀】
“一把刀是稳住局势的定海神针,一把刀要重新打磨,以便将来削去盘根错节的陈陋弊病,一把刀,则是要率先一步砍去分支,将腐朽的主干推向烈火烹油”
王神爱越听心中越是明朗。
或许因为,天幕之上的那个“永安大帝”也是自己,虽然经历不同,但最基本的想法,其实都是在同样的成长背景里催生出来的。
所以只需要这几句提点,便足以让她明白,天幕提及的那个阶段,其背后到底是怎样的用意。
这样说来,桓玄的野心与果决,甚至是他性格里潜藏的暴戾与贪婪,都变成了他最大的优点。
“原来如此”她有些恍惚地轻声喃喃。
但下一刻,她又忽然目光一凛,愕然地向着天幕望去。
她先前有片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竟然并未察觉到,头顶天幕的声音忽然停下了。
若非她的自言自语极其轻声,竟险些要被人听到那段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