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若不是你，我到现在可能还不会醒过来。”

顾远心虚地应了下来，垂下眼眸，挡住眼底翻涌的情绪，害怕被林濯清看穿。

若不是他，林濯清可能也不会大病一场。

但他不会说明，因为这种被别人感激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林濯清与他说些什么，他都是用几个字或者单字回应。

他冷得要命，不敢说太多话，生怕林濯清看出他的窘迫。

明明林濯清是那个久病缠身的人，除了面色有些苍白外，完全看不出来像是个病人，举手投足间透着矜贵优雅。

“我这屋子冷了些。”林濯清善解人意地笑了笑，他笑容很浅，等下人走到床边时，脸上的笑意完全淡了去，“帮我给顾公子拿个汤婆子。”

顾远这个时候很想要说不用了，林濯清一个病人都没有用汤婆子，他却要用。

他不想被林濯清看低。

心中纠结了许久，可直到书童把汤婆子送来，他都没能将拒绝的话说出口。

顾远见来给自己送汤婆子的人是书童，瞪大了眼睛，被冻得泛白的脸色又白了些，一边往林濯清那里看，一边用眼神催促书童快些离开。

书童垂下眼睛，故意忽视顾远的眼色，低着身子，谄媚道：“少爷，冻坏了吧？”

顾远心中焦急不安，根本无心理会书童递过来的汤婆子。

他担忧林濯清见到他和书童在一起，就会想起那天看到的一幕。

就是因为林濯清看到了他和书童在做那种事情，才会重病不醒。

若是林伯父知晓了这件事，会不会直接将他赶出林府？

下人没有将林濯清吩咐的事情办好，主动到林濯清窗前认错，“少爷，我在路上遇到了……他说自己是顾公子的书童。”

顾远听着下人的话，脸上挂不住笑，埋怨地瞪了一眼书童。

林濯清微微颔首，面上不显露分毫，但又怎么会不知道书童半路上劫走了原本应该在下人手上的汤婆子。

他轻咳了两声，更多的青丝从肩头滑落，因为气息不顺，面颊上晕染着淡淡的浅粉，“我身子还是有些不适，就不久留你了。”

顾远有些惋惜地点了点头，他还没有和林濯清说上几句话，就被下了逐客令。

若是他的长兄们在这，定能与林濯清聊上很多。

顾远失落的起身，还未向前走出两步，林濯清虚弱的声音叫住了他。

“你在府上多日，他们肯定或多或少有怠慢的地方。”

“你放心，这种情况不会再有了。”

书童顺着顾远痴迷留恋的视线看了过去，床榻上的林濯清苍白的脸色与青色的发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半截身子进了棺材的娇生惯养的少爷，用什么来和他争顾远？

书童眼中流露出些许鄙夷，但隔日，他就明白了林濯清的用意。

往日冷清的院落，因多了不少丫鬟和下人，顿时热闹了起来。

这下子，顾远倒是不会受到林家的怠慢了。

但他也无法挤到顾远面前伺候了。

这几日，不说伺候顾远了，就算见到顾远一面都成了难事。

“该死！”

气愤不已的书童一脚踹在了树上。

…………

顾远冷得裹了裹身上的灰狐大氅，虽然在林府住的也有些时日了，但他一直没能适应这边寒冷的天气，今日早早起来，就是要去后山炮温泉。

可他没有想到会在半路上遇见穿着薄衣的林濯清。

林濯清见到是他，唇角扬起很浅淡的弧度，像是冬日里的冰晶雪花，稍有不留意，就会消失不见。

顾远又好几日没有见到林濯清了，忍不住向林濯清发出邀约，“濯清，我想到后山泡温泉，不知道你要不要一同前往？”

林濯清垂下纤长的羽睫，在眼睑处染着一抹晦暗的阴影，“好。”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