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说了,为了自己想要的,亦可以没脸没皮,她就是为了能过上好日子,才去给人家当了外室,没少被骂过不要脸,这些年,不还是滋滋润润的过来了吗?
阿娘能做的事情,他也能做到。
顾远虽是留了下来,但顾温景总是对他视而不见,将他当成了一块会占地方的空气,整日里不是读书,就是写字,即便他故意使坏拿走了砚台,顾温景就只是放下了笔。
顾温景不愿意理睬他,他便不能开口询问红绳的下落。
他也知道要在顾温景心情好的时候,才更有机会找回红绳。
顾温景真是太讨厌了,之前在顾家就抢去了他四少爷的身份,如今在林濯清的梦中,也要害得他无法离开梦境。
可纵使心中再不服气,在顾温景的面前,他都不能展露分毫。
顾远看顾温景又拿起了书,瞟到小几上有茶水,端起茶盏,送到了顾温景的面前。
“喝点水吧。”
顾远忐忑地等着顾温景结果他手中的茶盏,但顾温景专注于他面前的书,并未抬眸看他一眼。
顾远见状,这几日积攒下来的怨气和委屈一下子都涌了出来,一气之下将茶盏扔回了小几上,茶水从茶盏中溅了出来,打湿了书页,顾温景也在这个时候抬眸看向了他。
自知闯了祸的顾远更为理直气壮,他深知这个时候但凡表现出来一点自责愧疚,就会被问责,“你既然不想要理睬我,我亦不用留在这里了,倒不如去找你口中的那个林濯清。”
顾温景放下手中的手,眸光阴寒,削薄的唇动了动,“你敢。”
顾远才不听顾温景说了什么,执意要往马车外走,可他的手刚碰到垂幔,身后就有只手环住了他的腰,将他给拖了回去。
顾远被吓到了,惊呼了一声,被正在赶马车的忠诚的车夫听到了。
马夫担心问道:“公子?”
“我没事。”
顾温景将顾远的手按在头顶上方,衣袖垂落,露出雪白娇嫩如剥了皮的荔枝的手臂。
他声音柔和,目光却像是掺杂了风雪,冰冷中还夹杂着一抹阴气。
“不许去找他。”顾温景俯下身子,薄唇贴着顾远的耳畔,他能感觉得到自己一说话,顾远身子微微发僵,还想要躲避,可他就是被让顾远多,牙齿咬住了顾远的耳垂。
顾远一撇唇角,眼睛红红的,委屈道:“你又不理我,还不许我去找别人,你怎么这么坏?”
顾温景抓住顾远手腕的手收得更紧了,声音温柔了不少,似是能掐出水来,“我没有不理你,你的一举一动我都看在眼里。”
“那我给我你端茶倒水,你都视而不见。”
“你要是不开心,我端过来,现在就喝。”
顾温景若是要低头服软,任谁也挑不出他半点不是来。
他没有放开顾远,起身用另外一只手拿起茶盏,一口气将剩下的半杯茶喝了下去。
顾远唇角撇得没那么用力了,纤长的羽睫颤了颤,“那你把红绳还给我好不好?它对我真的很重要。”
顾远真诚祈求地看着顾温景,可他不知道,他越是表现出来非要不可,顾温景就越是清楚,不能将红绳轻易地交还给他。
顾温景放下茶盏,解开顾远的发带,挽起顾远的一缕发丝,低下头,用唇瓣轻轻碰了碰,“红绳就在我这里,我替你先收着,等进了京,我就还给你,如何?”
他见顾远赌气地别开了脸,眸色渐渐暗了下去,可语气依旧宠溺,“放在我这里,不会弄丢,我只是怕你会一去不返,等到了京城,寻到地方住,我亲手给你系到手腕上。”
顾远垂下眼睛,不情不愿地轻“嗯”了一声。
顾温景若是执意不愿意还给他,他也难以从顾温景的手中将红绳抢回来,反正待在顾温景的身边,他的灵魂也不会消散在梦境中,就先静观其变吧。
就先忍一会儿吧,等到了京城,他就将红绳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