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髓香引》
作者:木晓白
【内容简介】
小姐与侍卫偷天换日的爱情。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报仇雪恨 欢喜冤家
楔子
第一次见到他时,我正在河边洗着荇菜。
那河岸边桃花成片,夭夭放肆。
天空忽然飘起了微雨。
他一副书生打扮,大约三四十岁的模样,只身往河边来,凝神看着河对岸,似在侧耳倾听。
那胡子连同衣袖被山风荡起,看上去一身寂寞。
我冲他高声道,先生,你帮我把那棵菜捡上来。
他老实地下水捞起,送来给我,一脸客气,又问我,你可曾见到一个唱歌的人。
人长得倒是斯文俊逸,只是下巴上留着长胡子,看上去有些古板沉闷。
我接过荇菜,趁他不备,偷偷拉了下他的胡子。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笑嘻嘻地说,老爷子,你不是要找那个唱歌的人吗?我就是啊。
说着,我又光明正大地拉了他的胡子一把。
他气得脸都红了,结结巴巴地骂道,一个女子怎能如此轻佻。
敢说我轻佻!
谁不知邯郸城里最美的赵姬,不是宫中妃嫔,也不是名门闺秀,而是祁家酒肆的燕惊。
而我,刚好就是祁燕惊。
可惜燕惊除了貌美,一无是处,也不会唱歌。
如此搭讪的,我见得多了。
我愤然踩了他一脚,狠狠地,然后跑了,竟忘了是我让他帮我捡菜的。
三日之后,我再次见到他是在祁家酒肆里。
酒肆里其实已经好久没来客人了。
不是酒肆生意不好,而是因为王上住在酒肆中,半月未去,哪还有人敢住进来。
王上好歌,不只是在祁家酒肆里流连不去,还派人来把我们家破败的小酒肆修葺了一下,扩建得像豪门别院似的,人家提起祁家酒肆时再不敢直言那是娼家,还都说祁家祖坟冒青烟了。
可迷住王上的,不是我家祖坟上的青烟,而是我的姐姐青媚。
我父母早亡,跟着哥哥和姐姐长大,他们待我如珠如宝,舍不得我受半分委屈。虽是姐妹,姐姐却是命运多舛,哥哥盘下这家酒肆时,她刚年满十三,便抛头露面,在酒肆中卖唱。
父亲在世时说哥哥有治才,但生计所迫,他只读了几年诗书,便为稻粱计,弃笔从商了。那年酒肆的生意不好,有个富商愿娶青媚为妾,哥哥无奈之下,将青媚嫁了出去。青媚嫁得并不风光,回来得更是狼狈。有人说那个富商娶了姐姐后纵欲过度,不到一年便油尽灯枯了,富商姐夫过世之后,家中子弟为了争夺姐姐大打出手。从此,姐姐艳名远播,同有漫天谣言。
姐姐也见过长胡子书生。
姐姐一曲歌罢,对他说,今日得见先生,虽不知先生名姓,已知先生乃真名士。我见他眉眼皆是笑意,恭维着姐姐,姐姐娇羞地连连摆手推却。我狠狠瞪了他一眼,等姐姐出去煮茶,我一摞袖子,摆出最市井最流氓的脸色,警告他别打姐姐的主意。他皱眉对我说什么,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
家里到了我要识字那一年已败落了,兄姐常忙于生计,我又贪玩,一见到简牍便头大如斗,他这分明是欺我不曾读过书。
人说燕赵多猛人,我就让他看看燕赵女人的厉害。我拉上他的胡子狠狠一拽,他疼得忙捂住下巴看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我拍拍手,抖掉手中那几根揪下来的胡子说,姐姐的歌,可不是白听的。
这我可不是漫天要价。
我清楚地记得那日姐姐难得唱起《关雎》。王上初次来酒肆时,曾邀姐姐唱此曲。可姐姐说,既然是“在水一方”,在堂中吟唱,岂不失了情致?
王上便让人在院中挖了一条渠,还引了后山的溪水进来,夏来开满了芙蕖。
从此姐姐不再去我们小时候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