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忙改口道:“冬天里邯郸城会赏梅大会,主子可不能打扮得太冷清。”

“又是赏梅大会!”关关恹恹道。

赏梅大会,是豪门世族的聚会,那些千金们倒是风雅的很,不是擅抚琴,就是擅作诗。当然关关看上去也很风雅。她十二岁时,父亲客死异乡,十三岁母亲又不知所踪,哪有那份闲情逸致琢磨才艺。侯爷夫人本是世族出身,少不了带上族中的女眷去赏梅大会,前年关关被夫人当着众千金的面训斥了一番,说她无才无德。

“今日二公子那边也来人了。”白露又道。

关关听了赏梅大会,早已食不甘味,只讪讪问:“谁?”

“是素儿。她身边一个小丫头来传话,说她身子不方便,想等你有了空,过去喝个茶。”

素儿不过是二公子祁雷身边的一个小小侍妾,这都用上自己的丫头了,怀了个孩子就今非昔比。想当初她还跟在白露身边,要白露教她绣活呢。

关关见白露越说声音越低,便知她藏了话,于是,丢下鸡翅膀道:“她不会真要我去喝茶吧。一定还说了些什么。”

白露一愣,小声说:“她,她想要您的那对西施泪。”

关关耳上挂着一对明月珠。相传西施泪洒明月珠,这月白色泽的通透水精,带着淡淡五彩光晕,和关关忽闪的黑眸倒很是相配。

关关冷笑着擦了擦手,道:“她倒是识货。要东西都要到主子头上来了,真是奴大欺主啊。”

白露忙陪笑道:“我让那小丫头回绝了,那是表小姐的家传之物,不方便送人。想来,素儿她也只是喜欢,不知道此物贵重。”

“你倒是护着她。也是。从前是姐妹嘛。”关关话里淡淡讽刺不言而喻。

几个月前,素儿在关关面前滑了一跤,动了胎气,夫人大怒,动用了家法,将关关拘禁在黑屋中整整十日,幸而有位七里大夫,保得素儿安然无恙,关关才逃过一劫。

关关不过是个寄人篱下、无所依仗的表小姐。祁侯的第一个孙可是矜贵的很哪。

白露神色尴尬,黯然地低下头理着关关的旧衣裳,关关自知拿人家撒了气,也闭口不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