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跟在她后头,跃入房中。随手关窗,却发现怎么也关不拢,原来适才梁言踹开窗子闯入房中时,早已将窗子踢变了形状。狼烟不敢在房中拔剑,怕引了人进来,只好一路躲闪,跳窗而出。梁言虽是女子,劲道却不小,所过之处,就像被风肆虐过一般。

狼烟在桌案旁坐下,将桌案上的碎杯子扫到一旁,找了好杯子正要倒水要喝。却见关关端来一盆水,一条白绫挂在她肩上,她还搬来了一个小木盒搁在一旁。

她换了身外裳,手也洗得干净,小脸上没了泥,不过现出了几处擦伤。

“你真的会?”狼烟担心。

“当然。”关关一脸骄傲,额前脸颊上的新伤,让人忍俊不禁,又让人心疼不已。

狼烟大方地将手臂往桌案上一放,没有与关关客气。

一旁的铜灯还亮着,关关却看着伤口发怔,血染湿了衣袖,从肩上到手肘,衣服和伤口黏糊在一块儿,她无从下手,伸出两根手指想见衣服从伤口上拨开,衣服却黏在上谩跗丝不动。关关皱着小脸,嘴里“咝咝”倒吸着冷气,一脸痛苦。

狼烟终于说道:“我自己来吧。”

关关忙缩回了手,“水和布都还干净,药在匣子里。”

幸好白露是个极细致周到的人,关关能想起这个药匣来,也不枉白露苦口婆心念叨了一夜。

狼烟大刀阔斧,扯开袖子,拿病蹑便抹抹,找出一瓶药来,闻闻就往伤口上倒去。

关关见他一脸平常,心里直道,这哪里是人,分明是兽嘛,这么长的伤口就不痛吗?对自己都这么冷血,怪不得弄裂了她的掌骨也无动于衷,当别人都和他一样吗?

“好了。你扎吧。”狼烟再叫她。

关关双手将布一展,闭上眼,狠狠盖住那条正往外渗血的狰狞伤口。她一脸认真,却是手艺不精,一圈松一圈紧,勉强扎好,只是歪歪扭扭,一塌糊涂。

狼烟问:“你真的包扎过伤口?”

“你不信?”关关挑眉。

“没被人家嫌弃?”

“没有。”

“谁这么好脾气?”

“阿黄。”

“不会是条狗吧。”

“是。”

“没咬你?”

狼烟不是一向冷心冷口,最爱冷清吗?怎么突然怎么多话。关关正认真打结,被他问来问去,不耐道:“你以为谁都像你,冷血,不知道痛,还没良心。阿黄一见我就摇尾巴,还舔了我。不知和我多好。”

难道他也要一舔以报恩?狼烟突然起了玩心,促狭地瞅着她。

关关忽觉刚才脱口而出的话似有不妥,忙摆手表明自己没有弦外之音,“你,你不需要舔我。”

狼烟笑着点点头,那笑容看得她心慌。关关无聊地用手指头沾了沾水,低头在桌面上一遍遍画着小圈圈,“我是说,你的谢意我已经心领了。”

“谁说我要谢你?”狼烟不领情。

“啊?”关关一愣。

“若不是你突然出现又突然摔倒,我怎么会被那个女人伤到。”

“分明是你想杀人家。”关关一直对狼烟的无情耿耿于怀。

“你怎么知道我要杀她?”

难道把剑架在人家脖子上不算,非得二话不说一剑劈了的那种才算?关关手一顿,抬头看看狼烟,尽管脸色如常,如墨的眸子中那丝气愤清晰可见。

关关撇撇嘴,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她吃力不讨好,才是那个该生气的人。

“看来你与她一般,也是心有偏见,我就是个到处杀人的。”狼烟慢悠悠道,“自己都是蛤蟆,还好意思嫌人家青蛙丑。”唇角讥诮一扬,眼中多了不屑。

“你想怎样?你没偏见?那你凭什么疑心是我向舅舅告了你的状?你还不如个蛤蟆。”关关一拍桌案,将脸别向另一边。

屋里顿时闷得慌,可那窗还是半吊在窗框上,不知是不是炭烧多了。

两人不语,忽听得外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