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梁言指着那人,虽气却无话可说,她柳眉倒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状似要到腰间拔剑。
关关一把将她摸着剑柄的手按住,站起朗声道:“在下自认琴艺不如扶兰小姐,不敢献丑。”
众人却是微愕,又听关关道:“或许各位不知,浣音阁中习艺,以礼为重。”
这个祁家的丫头好生狂妄,居然入了一回浣音阁,就敢用“礼”字压他们,个个面有愠色,却见关关脸上飘过一抹轻笑,若夏日粉荷初绽,又听她一字一字说得清晰:“在下今日有幸受邀,自然不能失礼。愿凭剑舞一曲,贺公子凯旋。”
众人惊诧无语,赵烨文武双全,使得一手左手剑,矫若游龙,堪称王都一绝,竟有一女子敢在他跟前班门弄斧。
座上赵烨似乎一愣,眼中闪过一丝意外,忽然他站起身来,哈哈大笑,“好。真是好。”他一扬眉,看着关关眼中几分嘲讽,几分兴致,意味深长。
却见他眼中微光一闪,一把长剑已从左手边那个雕着麒麟的剑架上拔出。
破空之声传来,一道银光闪过,关关只觉有人揽着她的腰,一个飞身退开。一柄宝剑正插在地上,微微颤动,离关关落下的丝履相距不过分毫。
“公子。。。”梁言急道。
关关按住她,自己走上前去穿了鞋子,要拔地上的宝剑,剑太沉,关关心头一滴冷汗,就算勉强拔起来 ,也使不动。
这时,梁言上前抽出腰中剑递给关关,一把拔起地板上的宝剑来,“公子,梁言兴致忽至,就与百里小姐一同献丑了。”
赵烨看看两人,点了点头,算是同意。
关关望着梁言一笑,是感激,是欣喜。
梁言回她一个笑容。无须言语,二人手中长剑已随心而动,剑光漫天而来,收放张驰之间,仿佛不是两人,而是一人一影,齐得不能再齐。
忽然二人,剑锋相对,似缠斗,又似追逐,银光一片中,梁言纵身一跃,百里关侧身疾走,仿佛仙鹤翩跹,雪兔扑朔。剑光若雪,人影如鸿,梁言英姿飒爽,关关娇媚柔韧,相得益彰。
忽闻二人吟唱,珠玉之声,清灵如山间泉水。
“飞燕西山别,少年志气心头血,一曲云歌水幽咽。携影同月醉,孤征万里夺新阕,风定沙平浪未歇。”
更有钟乐响起,与二人歌声相和,钟声从容旷达,意境悠远,众人眼前一花,似乎仙子逍遥在林海雪域之上,一股飘然之感让人痴迷,令人向往。
剑舞毕,钟声止,众人皆是默然坐着,阶上赵烨也放下酒爵,端坐起来在那儿,脸色一肃。
关关有些喘,看梁言,却见她脸上散发着淡淡柔光,目光正落在赵烨身上。
终于赵烨道:“果真是赛千娇,这里今日才真应了这名儿。”
赵烨落座,命人给二人赏酒,复又举起酒杯来,半寐的眼神,几分醉意全是敷衍,唇畔微扬,笑中无尽邪肆。
一场剑舞得欢快淋漓,堂上人便是嘴上不服气,心中多少都有些意犹未尽。
梁言教关关多时,唯独这套剑法舞得还行,虽然不能作武功讲,但勉强可以当作舞蹈看。梁言说她五岁的时候就会了,关关望洋兴叹。女宾们一般不会舞刀弄剑,男客也不好意思跟女子比剑,这次也算是剑走偏锋,扳回了点脸面,没有灰溜溜逃走。
二人喝了酒便匆匆离去,路上也不说话,只是心事重重。脚下的积雪被踩得“咯吱”响,听着分外清晰。
关关想问梁言赵烨的事,她听见二人作别时,赵烨拍拍梁言的肩膀道:“原来你还记得。”可看见梁言一脸寂寞,不复洒脱,便不敢多问。她摸摸下巴,感叹了一下自己颚骨的命运多舛,大家爱看脸就算了,还都爱拎她的下巴。不过赵烨的眼神告诉她,他们认识,或许他们的确有过交汇的一瞬,那种又冷又厌的骄傲眼神只看一次也该记得,可关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消息总是传得很快。
第二日关关和梁言刚要出门,就被赵舞语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