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你伤了,我再陪。”狼烟说着,继续低头。

“你这是抬杠!”关关愤愤道,“那天你对人家还温柔,怎么一下子说不理就不理。真是朝三暮四!”

旁边小七里又多嘴提醒道:“那个不叫朝三暮四吧!”

关关正想骂他捣乱,只听外头有人道:“舞语公主有请梁小姐。”

梁言和关关相视一愣。梁言忙把那人给叫了进来。

听那人道:“公主明日要与屠将军的儿子比试弓马,在靶场正练呢,请梁小姐去一趟。”

梁言皱眉间,却听小七里道:“这还能临时抱佛脚吗。”这人也真是什么都能插嘴。

梁言对来传话的人说:“天色也不早了,公主不要太操劳了,明早再练吧。”

来传话的人想了一下,回道:“梁小姐不去指点一下,公主怕是不肯回呢。”

梁言有些无奈,看向关关:“那我先去靶场,一会儿有劳狼,咳,小五送你回去?”

狼烟正欲点头,却见关关拖着梁言的手道:“不好。梁言你一会来接我。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梁言看她一脸执拗,只好点头,随那人走了。

这时有个小童灰头土脸,跑进来道:“小七里先生,不好了。我家先生突然背痛了起来,倒在地上,一身冷汗。”

小七里乐呵呵的脸色忽然一僵,拔腿走了出去,狼烟亦觉不对,正要跟上,却被关关一把拉住袖子。

狼烟对她冷声道,“别再瞎撺掇,害了人家。”便扯过袖子,走了出去。

关关站在那里,被他不温不火的话说得心里堵,东张西望走到桌案前,要看看到底是什么让狼烟看得入了迷,就是不肯去见白露。

桌面上有些竹简,一卷一卷地放得整齐,面前那卷正展着,关关粗略扫了两眼,“守柔曰强”,没有兴趣,推到一旁。

她翻翻找找,一撮头发飘下来捣乱,便将散落的鬓发撩到耳后,不料发丝和耳珰上绞在一处了,她不耐烦拉了一下,头发都没断,耳珰上垂着的珠子倒掉了。便俯身下去,趴在地上满地摸索。

好一会儿,才发现卡在桌脚下的那个洞里了,关关正要伸手去取,却听到“啪”的一声响,她跪在地上,抬头循声望去,一柄小刀正扎在桌案后头的屏风上,上面还钉着一片锦帛,上头还透出淡淡墨迹。

关关不寒而栗,抖抖索索捡了自己那枚耳珰,正要离开这是非之地,可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先看看那片锦帛再说。

她拔了小刀,展开一看,上面有三排小字。

“赏梅之末,月出东山,霜染十梅。”

这方圆百里都是东山,“月出东山”显然是个时间,分明是个邀约,赏梅大会之后,于“十梅香”那个废园中相会。

这么些个破字,差点要的她的命。若不是她俯身下去,恐怕那刀就扎在她的脑门上了。关关恨得牙根痒,不管是谁写得,就冲这份偷鸡摸狗外带心狠手辣,不破坏一下,太不解恨。

她端详了一下子,手指跟着心眼一动,每排后头各加了一个字。

“赏梅之末日,月出东山南,霜染十梅时。”

地方变时辰,看你怎么约?写罢,关关一脸心满意足,拿刀钉在原处,趾高气昂走了出去。

若说使坏能舒心解气,那也是一时的。

关关叫白露在那儿空等,回去见了白露,两人相对,默默无言。

除了她独自感伤离别以外,似乎心里还多了一点对白露的歉疚,于是没话找话开始数落起狼烟的冷淡来,气话本就是越说越有,越说越气,一桩桩陈年旧事翻出来说,关关都有点佩服自己的记性怎么会那么好。

白露道:“小姐,狼烟一直便是如此。”

关关气恼未消,脸色恹恹,随口问了句:“是吗?”

白露愣了愣,有点慌神:“小姐,你不能把他是魏人的事告诉侯爷,侯爷,侯爷会要他的命。他断然不会是细作。”

关关闷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