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门之后。”
“什么叫也是?”关关觉得狼烟这话怪得很,仿佛要拉屠炼云也去历练一下似的。
狼烟只道:“我像他这么大已上了战场了。”
关关忽然想到狼烟不过二十岁,这话在耳里沧桑极了,不由觉得他从前可怜,暗暗往他胸口贴了贴,哪怕是分享一点自己的体温也好。
三人商量着要去莫沂山,永翼侯别院里也有两人在商量。
不过是,端坐于堂上商量着。
一壶茶,两人默默对饮,一边是赵烨,一边是平溪。
赵烨也没想到平溪会来,还来得这么巧。他只让小七里包扎了一下,便匆匆赶了出来。他这个姑姑不可谓不精明,不可谓不厉害,她不过是个赵室宗亲之女,母亲也说不清是什么身份,却让先王封了个公主给她。屠府能明哲保身,少不得她在背后周旋一二。赵烨猜想她是为了百里关而来,又觉得有几分蹊跷。
平溪从未见过这个向来意气风发的侄儿面白如纸,薄唇无色。不过那一脸桀骜还在,长腿一盘一曲,坐得懒洋洋。平溪与永翼侯的血缘颇近,这个侄儿的傲慢与冷血的声名,让她想亲近也亲近不了。她还是喜欢屠湛那种男人,顾及家人,忍辱负重。她自己习惯了耍弄权术,身边也多是这样的人,而屠湛的坦率反倒让她觉得舒服。
两人的茶,都喝得小心,云淡风轻地寒暄了几句,各自安坐一边。
终于,平溪说起,赵烨那日到屠府中怕是找错了人。
赵烨手中摆弄着一支小巧的绿檀木镂花簪子,这才慢悠悠道:“我要的就是百里关。我自是认得她,才将她带了回来。”
平溪一愣,惊于赵烨的坦白,又听赵烨缓缓道:“公主,莫是屠府想与祁申交好?”
平溪向来机变,只是浅浅一笑:“公子这是哪里的话,屠家也是王侯之后,怎会与商贾有所瓜葛?不过是我已经修书让祁申不日来我府上接人,怎能言而无信呢?”
赵烨点头笑道:“公主说的是,的确不能食言而肥。可百里关如今也不在我这里。”
到了赵烨手中的人还能丢?没有亲见,平溪是不信的,只当赵烨是有意推搪。“公子莫要与我玩笑了。宁得罪君子,莫开罪小人。若是祁申这一本奏上去,侯爷和公子可愿为平溪做主?”事关夫君爱子,平溪自然要说个明白。
赵烨貌似一脸惊愕道:“这我倒是疏忽了。不过,当年父亲保全了屠家,如今公主不会这么小气吧。”
这赵烨也够乖的,说话间都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意思。平溪也不想让他小看了去,抿了口茶道:“屠家对侯爷从来都是一片感恩之心,若是侯爷开口,平溪与屠湛万死不辞。屠家想来信义,才能如此。若是江湖人,恐怕公子就不能这么指望了。”
平溪这话说得古怪,显是话中有话。赵烨不由看向她,重复道:“江湖人?”凤眼中倒是几分疑惑,几分探究。
平溪放下了茶,笑道:“夜刀门原来背后之人,公子可知道?”
“是谁?”赵烨身子向前微倾,貌似十分好奇。
“公子鹿野。”平溪又道,“当年胜券在握,却没有坐上太子之位,最后含恨而终的公子鹿野。”一句话倒似讲尽了鹿野一生。
赵烨道:“夜刀门的事我略有耳闻,看来公主知道的不少啊。”
“公子如何知道百里在我府中,平溪便是如何知道夜刀门与公子有往来的。”平溪莞尔。
屠湛无心朝野,赵烨抑或其父显然已安插了眼线在屠府,或许只是怕屠湛生了异心,不想却生出了掳走百里关的事来。平溪多年宫闱也不是白住的,她无心害人,可防人之心不可无,眼线耳目该布的还是要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