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他道:“他是让你在祁府保护我,不是看你看管我。一旦出了祁府,我们两不相干。”她气呼呼地蹿到他身前,伸手拦住他。

“属下恕难从命。”狼烟抬手在她臂上漫不经心的拂过。

关关只觉手臂一麻,吃痛地收回来。狼烟从她跟前一闪而过,又走到前头去了。她气得柳眉倒竖:“你,你是什么东西,敢跟我叫板!”

狼烟回头,冷冷看着她道:“主子平日自省些,莫让我们做下人的难做!”

“你还知道自己是个下人啊?”

“狼烟自然清楚自己的本分,只是主子不让人省心。”

“主子是用来伺候的,难道你还想管教不成?”

“主子若有此想法,狼烟乐意之至。”

“……”

“……”

两人似乎忘了那个黛姑娘还被晾在那里。

阿黛看着他俩争来吵去,顿时目瞪口呆,她家小姐可是给了一笔钱要让这位关关表小姐走的,这一主一仆两人在小路上越行越远,貌似要回燕燕居去了,莫不是想赖帐?

阿黛不想在小姐面前落下个办事不力的名声,人没走,至少要把钱给讨回来。于是,疾走几步,欲跟上他们。

左面不远处有一片树林,初冬时分,满地枯叶,林间松柏依然苍翠,为凄清的初冬添了几分生气。寒风拂林,卷起一地枯叶,沙沙作响,夹着一缕松脂的味道,缱绻而来。

树林边有个宅院,门前有个六尺高的灯柱,顶端是个亭子的模样,亭子顶上立着一只雀鸟,巧夺天工,灵动欲飞。中间被石匠掏空,可放上油脂火种。

傍晚时分,灯业已燃了许久,仿佛一个在等门的人,那灯花啪啪直响,火苗在风中摇曳,大门上锃亮的铜把手时不时闪着金光。火光照亮了不远处一块白色大石,那大石近一人高,屹立在门口那方旷地上,上头从上到下,刻着四个大字“燕燕于飞”,字字艳如残血,俊逸恣性。

这座门扉半掩的宅院,便是“燕燕居”。

此刻,正有一个相貌清丽的白衣女子倚在门扉上,探出半个身子来。她神色焦急,眼眶微微红肿,脸上隐隐有些泪痕,显得憔悴,忽然瞥见狼烟和关关从小路上出来,她立刻转忧为喜,迎上前去。

她才是关关的贴身侍女,白露。

“主子,你可会来了。”白露拿出帕子,掸掸关关头上的枯叶。

“嗯。”关关点点头,咬牙切齿道,“多亏了狼烟。”

白露拿帕子帮关关擦了擦脸上的泥,一脸心疼问:“怎么弄成这副样子?”

说话间,关关回头见狼烟正远远地站着,便瞪了他一眼,心有不甘,迫不及待要向白露口诛笔伐狼烟一番。

却听白露幽幽道:“奴婢可担心死了。若是让侯爷和夫人知道您又跑出去了,可不得了。我们的小命只怕难保。”她捂着胸口抽泣着,似乎心有余悸,复又扭头看看狼烟,鼻尖一红,泪珠又滚落了下来,忙转过脸去,用袖子拭泪。

关关见她哭得辛酸,忙拉着她的手,急道:“白露大美人,你怎么又哭了呢?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其实啊,我就是想到南阳看看,如果那人不是我娘,我也就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