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坐在椅子上,他藏在宽大休闲服里的右胳膊和右腿都以一种很松弛且舒适的姿势伸展着,他露在外面的其他肌肤和他黑沉的面色一样,很难看出来他是个半身不遂的主。

他的面容俊朗非凡,既没说话,也没任何动作,一双寒潭冷眸从网兜里沉沉地看过来,里面的杀意陡然充满视线,他的视线从地上摔碎了老花镜上移动到不知死活的老家伙身上。

无中戚又冷哼了一声。

老学者更激动了,凑近再凑近,看清了自己兜住的是个……大鸭头后,老学者再次辨认出来此黑漆漆的东西正是……个大黑鸭。

老者耷拉老化的眼皮立刻从重症肌无力般状态激动地抬升到了天灵盖,激动地低头凑近戴在脖子上的通讯器,“老兄弟,我这边,哎,这里有只大大大大黑鸭!”

膝盖被捅后痛得满地爬的男子看着这可怕的一幕,连痛叫都忘了。他看到满脸写着死亡的无中戚朝他微微勾了勾手指。

痛苦地仰躺着挪动过去,无中戚冷着脸扶上刀柄,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将扎进他膝盖的刀给拔了出来,在恐怖无比的视线中,他没敢叫出声,直接痛晕了过去。

老学者通讯器的那头全是乱糟糟的声音,老兄弟没及时回复他。

无中戚杀气重重的眼神一凛,手腕一翻,尖刀就要刺入老者的喉咙,通讯器模糊地传来一个他在心里啃咬了无数遍的名字。

“乔烟小姐,你没事吧?”

“烟烟!哎你这老头怎么……”

“啊?”

最后一个字发音很嘶哑,是她独一无二的声音。

老者老泪纵横,“老兄弟,鸭,鸭叫!你也抓到了!”无中戚的刀尖在老者的喉咙处一偏,将他戴在脖子上的通讯器割下的同时,通讯从另一头挂断,嘈杂的声音跟着消失。

“不小心挂了。”茵茵拿着通讯器,对着乔烟抱歉道。

乔烟对面被五花大绑的老者在挣扎中眼镜歪歪地挂在耳朵上,他胸前的戴的是生物学家的学者牌。

“放开他。”扶正了老者的眼镜,乔烟伸长脖子,“您再好好看看。”

“还真不是!长得这么好一孩子!”老者懊丧地一拍手,“弄错了!对不起。”他说着就要去拿茵茵手上的通讯器,“快快,我兄弟找到了,我问问!”

“你兄弟在哪儿呢?”棠尧不太信任他的判断。

“哦,他在对面。”老者像是刚想起来这回事,收起了通讯器,他对房间的一圈人说:“我直接走去对面看看!”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再次鞠躬道歉,“对面有只大黑鸟!声音和你的差不多。”

说着,老者拔腿就往外走。

乔烟的眼珠子转了转,这世界上还能有谁和她声音差不多的,“不可能,除非无中戚住对面。”

她说完,茵茵和棠尧通通点头,“库潜基地小,他真住对面。”

周身汗毛竖起一半,乔烟从一男子手中抢过网兜,追上老者,咽口水道:“也套,套了?”网兜上还有个挂钩,可能是方便挂身上的。

老者激昂陈述:“昂!”顺便从乔烟那儿拿过网兜,“谢谢,黑鸟很大,他一个人不一定能搞定,还需要我的帮忙,我的学术我的……”

“快走吧大爷!”乔烟另一半的汗毛也竖了起来,疾步奔走,“再迟点你兄弟的脑袋就要飞出来了!”

“烟烟,你怎么能去那边!”茵茵和棠尧在后面追,摸不着脑袋的保镖们不敢拦着,也跟着跑。

乔烟走两步又返回夺走老者的网兜兜在脑袋上,“救人去。”她在前面跑,网兜上的长棍在后面荡。

她边跑边伸手将脑袋上的网兜挑起两缕向后扎得紧紧的,想将自己变成“妈妈扎太紧了”的表情包。

由于对再次和大魔头无中戚的见面紧张又害怕,她的手使老大劲了,比“妈妈扎太紧了”还要“扎太紧了”,像“太姥姥扎太紧了”,直接扎得跟唱戏似的,两簇眉毛斜飞,眼睛被拉得细长。

迎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