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吧。”林争有点不解:“说来也挺奇怪的,健叔和孟扬叔侄感情一直挺好的,前段时间开始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去店里修车,和健叔提到孟扬他就要发好大火。”
这老骨头这还搞起迁怒那一套来了。
华彰嘴角勾起了一个冷冷的、嘲讽的弧度,却没有对此再回应些什么。他忽然想起之前孟凌提过的事,主动问道:“你之前不是也想让他和你做事吗?后来怎么没成。”
林争带着点无奈笑笑说:“是啊。当时阿扬也很高兴,我俩都说好了。但没想到健叔死不松口,就是不让他走,说出了这个修车店以后就别再回来了。”
哈,瞧这个坐井观天、用自己的无知耽误孩子前程的老人。
华彰在心里冷笑,酒精的作用加上烦闷情绪的放大,他正打算对此做出些什么酒后更为放肆和任性的评价,就听林争叹了一口气,满是感慨道:“但叔叔不松口也是能理解的事,毕竟我是让他跟我跑货运呢。”
“我也是后来有一次和健叔喝酒才知道,孟扬爸妈就是因为跑货运的山路塌方,一同连人带车摔了下山崖死的,发现的时候人都已经僵了。健叔大概是因为亲人离世的阴影吧。”
华彰肩膀有不易被人察觉的僵硬,说话有些滞涩和卡顿:“…可是除了货运司机,还有很多种工作,为什么就是不让他离开修车店?”
林争也摇摇头,抬起眼像是回忆什么继续说:“可能是因为健叔觉得亲哥的死有他的责任吧…那份货运工作就是他介绍的。”
华彰没回话。林争看向他,见他神情没再似刚才一般无动于衷,便知道这话题引对了。虽然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这样的大人物会对一个不起眼的穷小子感兴趣,但还是尽可能抓住一切能够搭上桥的机会:“如果不耽误您时间的话,阿扬的事我还知道一些,您要听听吗?”
华彰点点头。
“阿扬爸爸年轻时好赌,欠了债,夫妻不和,连个像样的窝都没有。阿扬小时候吃穿住都是跟着健叔一家子,健叔比他亲爸管他还管的多。好在阿扬他爸输了钱,知道苦了,没两年就醒悟过来了,老实打了好些年工,把债务都还清,夫妻这才和好有了小凌。”
“健叔看哥哥一家东奔西散不是办法,刚好修理店有个货运老板经常光顾生意,说要招人,薪资不错。健叔就信了他,介绍哥哥和嫂子去他手下做事情。还规劝他哥先借钱把房子建了,安稳扎根。”
“钱借好了,楼起了,眼看生活正在一步一步变好,没想到那年夏季暴雨,出了事…事情发生之后健叔才看清那货运老板的黑心本质,根本合同也没签,保险都没有给阿扬父亲买。出了事之后反而推卸责任说是阿扬父亲疲劳驾驶,因为找不到任何证据,那老板真就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从此杳无音信。两条人命,愣是没有一分赔偿,可建房子的债还在那里。”
“那是7年前的事了...那时候阿扬甚至没满16岁,高二。小凌也才6岁,刚刚要进入小学。阿扬的亲戚们都可怜剩下的两个孩子,但却没有人主动承担起抚育责任。健叔出于愧疚心理,从此主动承担起了他们两兄弟的养育责任。”
“健叔那人吧…不太会表达。其实与其说是因为阿扬要离开修理店而发火,倒不如说是怕他再像他爸爸一样,有去无回。”
听完这些,华彰整个人僵直在原地。
他第一次跟孟永健提起要孟安去给他当司机,只是听到“司机”这两个字,孟永健就已经斩钉截铁的拒绝。
那时他是如何贬损这位长辈包裹在石头一样硬的外壳下柔软的心意?
林争没注意到华彰的不对劲,慨叹着继续说:“说起来健叔也真是苦。一个小小的修理店养活一家子,还要捎上哥哥的两个孩子,帮哥哥还房债。如果平安顺遂也就算了,偏偏婶子那会儿生病、阿凌也要持续治疗。是真的难啊,我很佩服健叔,一个人这些年到底是怎么撑下来的…”
华彰的肩膀微微颤抖起来。
他是如何把这个本可以和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