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桃报李,另一方面也是想让她帮着吸引老张的火力。甭管最终由谁当选,他总不至于把两个主任都得罪了。*光明街只有15个名额,但当天的大会上联合提名了22人。张勤简还是比较爱面子要风度的,不可能为了让自己当选代表,就把另两个提名候选人刷掉。既然街道的联合提名没有决断,那就索性将22人的初选名单交到区里。由上级进行联合提名。两个小年轻虽然有些成绩,但底子厚度还不够,即使获得了提名,多半也是陪榜的。他不介意表现得大度点,把22人的初选名单一起交到了区里。提名候选人都要提交一份个人事迹报告。叶满枝没啥个人事迹,但她的工作成绩还是很多的。把以前写过的履历表补充了一些新内容,稍作整理就交了上去。提名候选人只是普选工作中很小的一个环节。接下来街道办和派出所还要审查选民资格,挨家挨户做好选民登记工作,派发选民证。每一届审查选民资格的时候,都能闹出好多乱子。审查资格,相当于再次强调大家的阶级成分。工农阶级出身的当然觉得光荣,普遍挺胸抬头,底气十足。可是轮到其他人就不好说了,地主恶霸、反.革命分子、刑事犯、精神病患者那是没有选举权的。到时候大家都能拿着选民证,去会场投出宝贵的一票,那些没有选民证的人就显得十分扎眼了。礼拜三上午,街道办全员核对选民证的时候,办公室的大门被人推开,有个三十来岁的女同志,牵着孩子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直奔凤姨的办公桌,气冲冲地问:“凤姨,街道的拥军优抚工作是不是你负责的?我们军属的事,能不能找你做主?”凤姨放下钢笔,“是我负责的,你有什么事?”“那陈志奇都能通过选民资格审查,凭啥不让我的通过?”女人扯过孩子,让她看孩子刚结痂的额头,“她爸在部队回不来,你们就让她受欺负是吧!”光明街上的军属烈属是有数的,凤朝阳对眼前这女人有印象。“江晚秋,你虽然是军属,但成分还是地主,按照规定,没有改变成分的地主,没有选举权,资格审查肯定是通不过的。”江晚秋气愤道:“连陈志奇那种劳改犯都能通过,难道我还不如劳改犯?”她倒不是非得要那什么选举权。多投一票不能让她多长一块肉。但是,现在整条街都在宣传普选工作,街道干部和居委会的人挨家挨户搞资格审查,连小学生都跟着凑热闹。谁家是什么成分,那些孩子比大人都清楚。她是地主出身,拿不到选民证的消息不知怎么被那些孩子宣扬到了学校里。她女儿连续三天被同学扔土坷垃。今天把额头都打出血了!凤朝阳皱眉说:“陈志奇是劳改释放犯,法院给他恢复自由以后,也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你们的情况不一样。”江晚秋心里憋屈,气得脸色通红,“有什么不一样?他一个劳改犯就比我这个地主好了?再说我现在哪有地啊?算什么地主啊?”听她越说越不像话了,叶满枝收起钢笔,招手说:“江大姐是吧?你到我这里来说说,我也是军属,咱们尽量帮你把事情解决了。”叶满枝从抽屉里摸出两颗水果糖给小姑娘,让她去旁边玩一会儿,自己则跟江晚秋了解了详细情况。“你跟孩子爸爸哪年结婚的?”“1950年。”“之后一直在城里生活吗?出门工作过吗?”“没有,我结婚没多久就怀上了,之后就一直在家带孩子,照顾老人。”“街道会给咱们军属烈属组织一些学习班,比如扫盲班、政治学习班,这些课堂你去过没有?”“去过政治学习班和裁缝班,前年还参加了一个军嫂互助组。”叶满枝点点头,当着她的面,将这些内容都记到笔记本上。等对方情绪平稳一些,才继续道:“你的情况比较复杂,如果你在农村积极参加劳动,可能早就已经改变地主成分,变成农民了。但你在城市里没有工作,也没参加过集体劳动,街道暂时无法帮你改变阶级成分。按照规定,地主确实是没有选举权的。”江晚秋神色晦暗道:“我也不是非得争取那什么选举权,但孩子爸在外面保家卫国呢,孩子在家,因为我的成分问题,被人打破了头,你说我心里得多堵得慌!”她心里实在是憋屈,说着话就抹起了眼泪。最近吴峥嵘不在家,叶满枝带着猫独守空房,她把自己带入到江晚秋的位置上,独自一个人带孩子,不但自己因为出身被
第40章(38 / 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