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安抚四哥,自己则重新折返回去,将刚刚完成第二次营救任务的火警同志,又一次请了过来。四哥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在下水道里待了十几个小时了。又渴又饿,还被下水道的臭味熏得头晕眼花。从时间上来算,他昨天傍晚就掉了进去,是三个受害者中最早掉进马葫芦里的。但是由于反帝大集这一带比较偏僻,这两天又不是赶集日,他喊破了喉咙也没等到有人营救。要不是沈亮妹莫名坚信他掉进了马葫芦里,他可能不是饿死就是熏死在马葫芦里了。即便已经被熏得双耳失聪,双眼流泪,被人拽上来的四哥仍然没什么气势地放着狠话。“要是被我知道哪个王八犊子偷走了井盖,我非要卸了他一条腿不可!”叶满枝端了两盆清水,将他从头淋到脚,嫌弃道:“哥,你快别嚷嚷了,你身上臭死了!谁让你大半夜不回家,还跑来这么偏僻的地方闲逛的!”“呸呸呸,”四哥吐出一口水,“我不回家还不是为了帮咱家完成任务!那边有几个废弃平房,房顶的瓦片下面压着不少铁皮,等我把那些破铁皮抽出来,咱家的任务就能完成了!”叶满枝:“……”
行吧,至少四哥是干正事去了。让四嫂将他带回家洗澡,最好再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确定其他马葫芦里没有失足人员以后,叶满枝带着一群人返回了街道办。“金宝,那些马葫芦盖找到没有啊?没有井盖太危险了,总不能让咱街上的居民跟下饺子似的,接二连三往里面跳吧。”“派出所的同志已经找到了,都在废钢废铁收购站里堆着呢。”郎庆红蹙眉说:“居委会也太粗心了,那井盖一看就是从街上偷的,这种市政设施怎么能收呢!”刘金宝叹道:“这不是所有居委会大比武么,把井盖埋在其他废铁中间一起上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混过去了。井盖多重啊,那比武成绩肯定噌噌往上蹿!”“我看这事还是要适当纠正引导一下,”叶满枝说,“市里号召大家捐的是废钢废铁,要是把好东西都捐了,然后再花钱去买新的,这不是浪费么。尤其现在还出现了偷窃井盖,街道防护栏,学校铁丝网的情况……”高晓光小声嘟哝:“这事还得听听张主任的意见,他还想让光明街得个全区比武第一呢!”现在大家捐钢捐铁挺积极的,要是加了限制条件,肯定会给这种高歌猛进的势头泼冷水,踩刹车。叶满枝往旁边的座位上瞟了一眼,问:“张主任呢?”“不知道,上午咱们营救居民的时候,就一直没见到他。”留守在家的凤姨也摇头说:“老张好像还没来上班呢,我一上午都没见到他。”街道上班从不打卡,张勤简这个主任有时会从家里出发,直接去区里或市里开会。大家都了解这个情况,对老张的行踪随口关心一下就算了。可是,午休过后,叶满枝有事想找张勤简签字时,发现老张仍然不在,而且一直等到下午三点多,张勤简都没在办公室里出现过。这就很不正常了。什么会议能开这么久啊?而且张勤简提前并没有报备。叶满枝觉得不对劲,赶紧翻出联络簿,让刘金宝和赵二贺,往张主任家里跑一趟。看看张主任的情况。张勤简虽是街道办主任,却并不是光明街居民,他家在正阳区的另一条街上。叶满枝让他们乘车去张主任家,叮嘱道:“你俩快去快回,有了结果给我们来个电话。”两人答应得挺好,而且也尽快履行承诺了。离开不到一个小时,赵二贺就往单位里回了电话。对面环境嘈杂,赵二贺语气凌乱地汇报道:“叶主任,不好啦!张主任也掉进马葫芦里啦!”闻言,叶满枝大脑宕机了一瞬,握着话筒“啊?”了一声。“赵二贺,不许开玩笑啊!”“我没开玩笑!张主任真的掉进马葫芦里了!他们这一片的居民都知道!张主任每天步行上下班,今早上班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他们街上没有井盖的马葫芦,失足摔下去了!上午才被人营救上来。”叶满枝:“……”“喂喂,叶主任?”没听到回应,赵二贺在对面喊了几嗓子。叶满枝打起精神问:“那张主任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呀,我们没见到张主任,听说磕破了脑袋,当时就被送去人民医院了……”叶满枝愣愣地放下电话。背过身去调整了半天表情,才对其他同志通报了这个悲伤的消息。突闻张主任掉进了马葫芦里,大家的反应都是茫然,而后赶紧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