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人民解放军的例子多得是,不差这一个。罗健民喝了口茶,恢复正常音量说:“叶厂长,要是真的将我们的生产线给了滨江,我作为厂长,不好跟市里交代呀。”叶满枝若有所思地颔首。罗厂长有顾虑是必然的。易地而处,她也不舍得将这样一条生产线免费交给外人。“罗厂长,要不这样吧,”叶满枝提议道,“我们也不白拿义民二厂的设备,我们可以出点东西跟贵厂交换生产线。”罗健民来了些兴趣,问:“叶厂长准备用什么跟我们换?”“你应该听说过,我们滨江第一食品厂的产品名录里,有一款产品是美味黄瓜,其实就是苏联人喜欢吃的酸黄瓜。我们厂的酸黄瓜配方是从苏联专家那里得到的,口味非常正宗,与苏联人自己生产的无异。尽管这两年没有苏联的出口订单了,但是东德和法国的订单也不少,在咱们国内的市场也非常受欢迎。我们愿意用酸黄瓜的配方,与贵厂交换这条生产线。”罗健民:“……”
开什么玩笑!谁会用生产线,交换一个酸黄瓜配方?叶满枝也知道这样的交换是不对等的。而且这个配方在滨江本地也不是什么秘密。滨江有不少苏联侨民和侨民后代,许多人在自己家里就能制作酸黄瓜。可是,罗健民只是需要找到一个借口,给市里一个交代!这样一来,滨江厂就不是白拿设备了。双方合作共同向轻工业部提交申请,不但能解决两个厂的困境,义民二厂还占着“一处困难,八方支援”的大义。为了答谢对方,滨江第一食品厂拿出酸黄瓜罐头的配方。双方有来有往。这不是挺好的嘛!至于这配方具体有多少价值,那就见仁见智了。只要义民二厂开始生产酸黄瓜,那它就是价值千金的!叶满枝往他神情难辨的脸上扫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她算是看出来了,罗健民其实是动心的,毕竟能增加他们取得匈牙利生产线的砝码。但是这些条件加在一起,还不足以让他跟滨江厂站在一起,挖市里的墙角。“罗厂长,咱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些交浅言深了。但是,就像你说的,这间办公室里只有咱俩,我也开诚布公地跟你说几句心里话,出了这间办公室,我也是不认的……”罗健民笑了笑,颇感兴趣地问:“叶厂长想跟我说什么?”“虽是初次打交道,但是看得出来,”叶满枝先给对方戴高帽,“罗厂长非常睿智,我那点小把戏,只用一个照面就被你看穿了。”“呵呵。”戳穿对方的障眼法,罗健民心里确实是有些许得意的。“我也能看得出来,罗厂长是个一心为公,一心为企业发展考虑的好厂长。但是,”叶满枝又是一声叹息,“罗厂长,我觉得在当厂长这件事上,你得跟我们厂的牛厂长学一学。”她在心里默默对远在北京的老牛厂长说了声抱歉,继续道:“咱们都是同行,虽然距离远了一些,但是你大概听说过我们滨江厂的事迹。我们厂以前只生产罐头,后来逐渐扩大规模,糕点、面包、酱菜、糖果等等,产品种类多达三百多种,职工人数超过两千人。”“滨江厂的规模迅速扩大,一方面是时代造就的,大越进那几年,我们省里要将一些小厂进行合并,算是因势利导。另一方面,也是我们牛厂长主动争取的结果。”“省里要整合资源,扩大生产规模,可以让罐头厂合并糕点厂,当然也可以由糕点厂合并罐头厂。如果不是牛厂长主动出击,尽力争取,我们现在可能就不是第一食品厂,而是第一糕点厂或是第一糖果厂了。不想被人合并,就要让自己变强。”毕竟你在自己厂里可以当厂长,并入他厂以后,就只能当个副厂长了。罗健民认真倾听,但是一时没弄清她说这些话的用意。“罗厂长,咱们距离远了些,可是有些消息还是能透出风声的,”叶满枝压低声音问,“梅林罐头厂是上海食品的一面旗帜,你们市里一直想让梅林做大做强。有这么回事吧?”“嗯。”罗健民点点头。“我前两年就听说过,市里曾有人提议,将你们义民食品二厂的罐头设备和人员,并入到梅林食品厂。”罗健民不动声色道:“只是传闻而已,这个传闻传了几年,不是一直没有实施嘛。”“呵呵,以前没动作,是因为你们各自都发展得很好。可是最近全国都在‘学上海,赶上海’,不说别人,南京罐头食品厂已经在今年上半年,赶